李庆成静,问:“怎也不告诉声?”
赵楚天:“臣不清楚,伤重时臣跟着张将军前去探望他,后来据说壮烈,臣就没去,着几名弟兄领出宫令去奔丧,回来说。”
李庆成问:“你们去时,他说什?”
赵楚天说:“张将军让他好好养伤,陛下还有用得着他时候。他说,七年前,陛下小时候在读书那会儿,他还是个寻常侍卫,办错事,在外头跪着挨方皇后罚,陛下念完书出来,赏他块糖,领着他走。”
李庆成又静。
名鹰卫道:“沈瑜,陛下。”
另名鹰卫赫然是队长赵楚天,夜间见李庆成走后神色郁郁,遂亲自来守夜,开口道:“,陛下。”
赵楚天容貌与张慕依稀有点相似,俊脸瘦削,肤色黝黑,乃是枫城家没落大户尾子,家道中落,家财不足以捐去他征兵令,遂只得前去参军。
李庆成率兵守卫枫关时,此人恰好就是其中员。匈奴败退后,西川归顺,唐鸿与殷烈互通消息,殷烈见此人性格沉稳,又熟枫山百里地势,派他带着举荐书前来投奔唐鸿。遂加入鹰队。
赵楚天身高是众侍卫中最高,受张慕严格训教,举手抬足间隐有张慕风范,此刻站在殿外,被月光投在窗上侧影依稀令李庆成有些触动。
宫另隅孙嫣,却有种说不出陌生。
李庆成裹着被子,侧躺于榻上,整夜没有合眼,四更时忍不住长叹声。
“陛下睡不着?”黄谨声音小心而恭谨,于殿外传来。
李庆成道:“你说拼死拼活,路从枫关回来,图什?”
黄谨不敢接话。
“厚葬?”李庆成又问。
“厚葬。”赵楚天答:“方将军和张将军亲手去办。”
李庆成道:“黄谨,明天让方青余去查查他家里还有什人,应当还有些亲戚,派人去他家乡修个祠堂,赏他亲戚银子。”
黄谨应。
“那名叫狄雁峰人,你们认识不?他家在哪里?”李庆成不知为什就想起他。当初勤王兵进城,多亏有狄雁峰作为接应,守住城门,然而即位半个月后,李庆成封赏时狄雁峰却没来。称道是在战斗中受伤卧床不起,伤势甚重。
李庆成只得着唐鸿替狄雁峰领封赏前去探望,诸事纷繁,无法亲至,也不知好没有。
赵楚天道:“陛下怎想起他,他三十未婚,父母双亡,据说是唐大将军生前提拔上来。”
李庆成问:“记得破城时他被敌军射箭,现伤好吗?”
赵楚天道:“回禀陛下,狄雁峰中箭后伤太重,夏天难好,拖两个月就去。”
李庆成又道:“怎就觉得,半点也没有回家感觉呢?皇宫就剩个空壳子,什都不样。”
黄谨小声道:“陛下也该成家,成家后便有人盼着,念着。”
李庆成苦笑道:“是。”
黄谨又道:“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闺秀,想入宫当陛下家人。陛下若不太……恕臣罪该万死,陛下若觉孙姑娘没意思,大婚后臣去为陛下采办江州女孩儿,当年先帝入司隶时,后宫也是般冷清。妃子多,小孩子来,便渐渐热闹起来。”
李庆成无奈道:“算,别糟践好人家闺女儿,门外当值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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