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耿曙。”那小野人答道,再侧头,认真地解下围脖,现出脖中不知何处被勒出血痕,脖上系着根红绳,他拉着红绳,从贴身衣物下掏出枚半月形玉玦。玉玦断口参差不齐,就像有人将枚玉佩斩成两块,他所拿到,不过是其中半。
耿曙最后将玉玦也放在丝帛上,静静低着头,等待昭夫人答话。
“你叫他什
小野人穿袭破破烂烂满是污泥动物毛皮背心,脖子上也围着血腥动物毛皮,露出少年人胳膊,胳膊上满是血口子,有些结痂,有些地方则就这敞着,苍蝇围着他嗡嗡嗡地响,脚上穿双草鞋,两腿上尽是泥。
小野人背上背着个与他几乎差不多高狭长木匣,腰畔系根系带,绑着匕首鞘,露出把造型古朴简单匕首。
股扑鼻秽气随着他往前步,仿佛有形之物,轰地涌进来,将姜恒整个人裹进去,姜恒有点懵,却没有退后,反而朝他伸出手。
那小野人也是怔,意会到姜恒似乎想与他拉手,便将右手在身上用力地擦擦,伸出去时,姜恒胳膊却被卫婆粗,bao地抓回去,拎着衣领,赶到旁,让出小小块空位,示意这小乞丐进来。继而关门,上门闩,依旧锁上门。
姜恒被赶到院中,继续他尚未完成罚跪,日晷已过午时,他眼看着卫婆将那小乞丐带进堂屋,关上门,再佝偻着身体回到厨房里去。
天正在他捧着竹简、顶着春日、于院里罚跪时,大门外响“叩叩叩”数声。
足有年光阴家里没来过人!
姜恒颗心马上提起来,隔着花树,偷偷朝院门处张望。那敲门声很快消失,取而代之,是晌午那令人暖洋洋春风拂过空庭,姜恒还以为听错,以为是卫婆在厨下捣腾烧火棍声音。
“叩叩叩。”
敲门声又响起来。
堂屋内传来声轻微碎瓷响——母亲失手打碎东西。
姜恒马上放下卷牍,起身脱靴子,悄无声息地溜到堂屋外去,扒着门缝,朝内张望。
阴暗而不透风堂屋内,门关上,便是黑漆漆片,昭夫人藏身黑暗里,那小乞丐跪在地上,唯有窗棂下透入些许阳光裹着飞尘,落在他那脏得不辨表情脸上,落在他明亮双眸里,落在他膝前。
他耐心地放下那狭长木匣,往前推推,又从怀中掏出张写满字丝帛,慢条斯理地铺开,摊在地上。
“你叫什名字?”昭夫人如在梦中,声音发着抖,犹如黑暗中无法遏制自己恐惧感只鬼魅。
“卫婆!”姜恒忙喊道,“有客人!”
卫婆佝偻身材,虽是个哑巴,听却听得见。姜恒保持跪着姿势,朝柴房处喊几声,生怕没人开门,客人就跑,最终他把心横,放下卷牍,快步跑到照壁后,卫婆这才不紧不慢地过来,拿着把沉甸甸黄铜钥匙,从门里打开锁,抽开门闩。
姜恒用力拉开门,往高处看,什也没有,再低头时,望见门外站着只动物,顿时吓跳。
“找昭夫人。”男孩声音说。
姜恒定定神,揉揉眼睛,方看出面前是个人,这野人与他个头相仿,披头散发,皮肤黝黑,张脸脏得看不出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,只有双目十分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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