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母亲大人请早。”姜恒规规矩矩,抬起双手交握,跪在地上就拜。
昭夫人又恢复惯常模样,仿佛昨天切都没有发生过,声音里如既往地带着少许嫌弃与不屑:“起来罢,用早。”
卫婆端食盒进来,姜恒坐在母亲下首,打开食盒,寻思着问问关于耿曙之事,昭夫人却先发制人:“《万章》读完?”
“下第二章。”姜恒答道
那父亲与耿曙,又是什关系?为什母亲发这大火?是他信使还是他徒弟?此时姜恒还不解世上有关“私生子”概念——圣贤书中从不提及,也没有旁人朝他灌输。
耿曙带着把剑、张丝帛、块玉玦,千里迢迢,从安阳来他家。今天晚上他会住在这儿,母亲会收留他住多久?离开这里,耿曙会再去什地方?走以后还会回来看他吗?姜恒不禁又想起母亲站在镜前那阴森恐怖幕,他说不清她想做什,但在那刻,他感觉到股令他为之战栗畏惧力量,仿佛她恨即将扑面而来,连着他也起吞噬下去。
姜恒这夜睡得并不安稳,直到翌日清晨,劈柴声音“咚”声吵醒他。
卫婆打水进来让他洗漱,劈柴声依旧响着,姜恒马上意识到,是耿曙。正转头时,卫婆在背后予他编发上几股细辫,让他坐正。
“耿曙还没走呢。”姜恒看着镜中自己,说道。
。
“那是你娘给你吗?”姜恒问。
耿曙没说话,姜恒给他上好药,正想把玉玦还他,耿曙却系上里衣布带,满不在乎地振肩膀,穿好那身原本该是姜恒外袍,打着赤脚起身走。
“话还没说完呢!”姜恒又说。
耿曙在廊下回头,他比姜恒高半头,略有些冷淡地注视着他。
卫婆满是皱纹脸上,现出丝若有若无微笑,把姜恒打点整齐,他便穿上木屐,快步到得役房所在后院处。柴房里头多张简陋床,院里,耿曙额上满是汗,只穿单衣,外袍系在腰间,手持柴刀,于桩上把木柴劈成两半。
姜恒问:“吃早饭吗?这早就在劈柴。”
耿曙侧头看眼姜恒,擦把汗,答道:“没有。”
姜恒年纪不大,道理还是懂,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,家中招待耿曙方式过于简陋不说,怎能让人劈柴?忙道:“还是来吧。”说着要去接耿曙手里柴刀,却被匆忙赶来卫婆提着后颈,拖走。
卫婆这招提后颈就像抓猫般,从小到大,姜恒试过无数办法,都躲不过卫婆提,当即束手无策,乖乖就范,被带到堂屋外,进去给母亲请早。
“你会在家住多久?”姜恒问。
耿曙眼里现出丝迷茫,末,答道:“不知道。”
“明天醒来时候,你还会在这儿罢?”姜恒充满期待地说,他实在太寂寞,如果可以,他只想求母亲别赶走耿曙,但以母亲态度看来,仿佛是不可能。
“嗯。”耿曙简单地答道,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外袍在春风里飞扬,快步走。
这夜,姜恒宁静无声世界,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闯入者撞开角,夜里他寻思良久,注意着从役房处传来动静,脑海中充斥着诸多问题譬如:耿曙带来这块玉玦,是自己父亲留给他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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