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侧脸贴着姜恒嘴唇,两手有力控缰,带着他在马背上侧身,猛扯缰绳。
“驭!”耿曙来式横拖,战马顿时被勒得嘴角出血,平地打横,载着两兄弟转向,高速中转向刹那,被压得伏地。
“驾!”耿曙长腿甩镫,足踏地,又将战马带得站起,双腿夹马腹,吼道,“恒儿!伏身!”
紧接着,姜恒被耿曙下压,按在马背上,战马就这突然转向,朝着追兵冲过去!
箭矢从他们头顶擦过,追兵来不及勒马,纷纷冲上湖面,滑向冰湖中央,刹那冰破,水流喷发,二十余骑全部坠进去!
姜恒纵马之时,还要确保耿曙在自己身后马背上不至于翻下去,战马飞奔之时,姜恒不住回首,反手揽住耿曙,耿曙已被他用腰带绑在自己身上,上半身却不停地朝下歪。
“哥!”姜恒焦急道,“坐好!”
渡过溪流时,上游、下游又有郑军冲来,有人喊道:“罗公子!你在做什!你疯!快随们回去!”
听到这话时,姜恒便知事发,太子灵派人来追,回去以后,决计不会放过他,他咬牙抖马缰,冲进密林。
战马冲进密林,再冲出,箭矢飞来,朝向他们战马。雪化后,满是泥泞平原上,姜恒咬牙疾驰,背后已形成合围之势,二十余骑围着姜恒骑,慢慢包抄下来,不断缩短距离。
耿曙躺在车上,姜恒将绳索在身上绕几圈,就像五年前带着项州逃离洛阳般,躬身拖着板车,沿山麓侧,运送物资雪路离开崤关。
沿途意外地顺利,岗哨处偶有几名士兵,姜恒做好杀人准备,躲在暗处,但这天他运气出奇地好,这夜风又大,掩去车轮碾在雪地里声音。
及至离开崤山最后处哨岗,姜恒加快脚步,没有回头,在雪地中发足飞奔。
他跑过雪地,直到将崤山远远地甩在身后。
耿曙躺在那颠簸板车上,乌云退去,群星闪烁,星光洒落他与姜恒满身。
姜恒:“……”
耿曙坐直,抖马缰,带着姜恒绕过冰湖,冲向平原尽头。
正午时分,洛阳城外,战马疾驰无休,马不停蹄。两兄弟换先后,耿曙在前,姜恒在马背上大喊大叫,时语无伦次,脸上满是泪水。
“别说话,知道,都知道!你先睡会儿!”耿曙侧头,朝姜恒喊道,“到嵩县就安全。”
姜恒
五十步、三十步、十步……箭矢风声响起,利刃掠过姜恒耳畔。
姜恒深吸口气,眼前是片开阔冰湖,已避无可避,正要转身下马死斗之时——
——耿曙醒。
耿曙醒得毫无预兆,睁开双眼刹那,第个动作是搂住身前姜恒腰,继而双手环过他,抓住马缰。
“哥!”姜恒瞬间反应过来,转头。
天明时分,抵达洛阳城北方。
“驾!”姜恒花光身上最后点钱,在松林坡猎户们集市上买到匹马,载着耿曙,朝南方疾驰而去。
“什人?”士兵终于出现,那是梁国军,正在沿途设置岗哨,查雍军漏网之鱼,当即发现姜恒。
“是他们!”有人马上道,“崤山通缉犯!快去通知郑军!”
“驾——!”姜恒悍然道,纵马撞开岗哨,扬长而去。霎时数十名梁军上马,朝他们追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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