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谁知道?”赵奎问。
武独摇摇头,答道:“祝已丧命,同去影队刺客,连上京亦未曾混进去,俱在城外接应,这情报,是属下推测出来。可不明白……”
“陛下时日无多。”赵奎缓缓道:“四王爷尚无子嗣,李渐鸿下落不明,来日这朝廷,只怕是牧旷达天下。若不留步后手,只怕他势大难制。这件事,你便当没发生过。”
武独明白,点点头。
“将军,弃胡昌城下三王爷踪迹于不顾,转而赶往上京,也许牧相……已经猜到。”
夫人淡淡道:“你胆子,素来是很大。”
郎俊侠道:“南陈帝君再撑不多少时日,北伐已成定局,三年之内,南陈军队不可能再过玉璧关,赵奎与牧旷达接下来要忙,便唯有内斗。”
“旦展开内斗,武独与昌流君都不敢离开各自主子身旁。”郎俊侠最后说:“上京是辽人地盘,千里迢迢,派出成名刺客,只为找寻个不知身份是否属实孩子,料想不会做这等无聊事。”
郎俊侠朝夫人点点头,转身离开琼花院。
夫人沉吟不语。
贵妇,便是丁芝先前唤作“夫人”琼花院当家主。
“当真是你与那孩子运气。”夫人淡淡道:“不如这几日找个宅子,劳驾你二人再搬次。”
郎俊侠影子投在屏风上,现出男子赤着上半身健美剪影。
“与其东躲西藏,不如守株待兔。”
“那孩子命有天佑,这次来是武独。”夫人说:“先是阴错阳差,‘祝’也是影队里高手,竟死在个小孩儿手上,想必冥冥之中,自有定数。下次来,可就不定是武独。”
赵奎冷笑道说:“哪怕是牧旷达知道,亦决计不敢擅自将昌流君派往上京,旦失去昌流君保护,他连睡觉亦睡不安稳。何况经你们这次前去,想必城中定然防守森严,从此他便再无这个机会。”
上京城中连戒严十日,名堂中常有卫队巡逻,盯着众孩童,先生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。经此事后,蔡闫与段岭无形中亲近不少,偶尔会让段岭拿着功课去问他,有不懂,便给段岭说开,并督促他认真对待学业。
巡逻卫队撤去那天正是
夜,南陈。
“留他条性命。”赵奎说。
“什?”武独以为自己听错。
武独从上京归来,狼狈不堪,既未曾找到李渐鸿下落,亦没有杀掉那传说中“无名客”,唯独带回个有用消息。
赵奎坐在厅堂内,背着昏暗灯光,投下晦暗身影,那灯光则照在武独脸上,这名刺客表情极为复杂。
“哪怕是昌流君又如何?”郎俊侠放下药碟,随口答道。
“莫要轻敌。”夫人云淡风轻地说:“武独虽擅使毒,却是你们之中个另类,能毒昏都毒昏,能留命都留命,杀次人,留下活口比仇人还多,还常常心软放人条性命,心肠太好人,当不成称职刺客。”
郎俊侠换完药,穿上外袍,系好腰带从屏风后走出。
夫人身暗红锦,袍上绣着栩栩如生展翅仙鹤,眉如抹青峦黛,眼若两泓碧山泉,虽是琼花院诸卉之冠,却未过三十芳龄,容貌更是带着些许西域人印记。
“想,昌流君不会来。”郎俊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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