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轮到拔都惊讶,段岭微微笑,走在前头,拔都问:“谁告诉你?”
“书上看来。”段岭说,“巴特尔是传说中移山之神,拥有很大力量和勇气。”
拔都追在段岭身后,把他扛起来,段岭声大叫,拔都却哈哈笑,肩上扛着段岭,把他扛过来,扛过去。最后两人摔在草丛里,段岭挣扎着起来,转身就跑,被拔都抓住,又摔下去。
那时拔都身脏兮兮,那身羊皮袍子半年不洗。而段岭身衣服在家里涤得干干净净,唇红齿白,皮肤白皙,干净得像是朵天边云般。
“你他妈长得真漂亮。”拔都盯着段岭看,伸手去捏他,拍他脸。那年他们还很小,段岭懵懵懂懂,不知拔都身兽欲是何物。拔都体内却已有最原始欲望在不断地冲突,野性渴求在他血液中流淌。
那时段岭拿着块石头,在名堂后头棵树上,教拔都写自己名字。
“山领为岭,意思是,大山领子。”
“们汉人名字是会意字。”段岭声音似乎仍在耳畔,朝拔都解释,又问:“拔都是什意思?”
“没什意思。”
那时候拔都脸不耐烦,说:“只有你们汉人名字好听,姓氏名字和猪狗般。”
长城下,风卷草浪。
远方村庄冒出浓烟,随着风向滚滚而去,村落毁于炬,元人部队烧完村子,杀完人,把汉人拖出来,扔到田埂下。
这里住全是汉人,辽帝将关内割去后,辽人等,色目人与元人二等,西凉人三等,汉人末等。大陈天子势力朝南退,辽帝统治来,却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,不过是换个陛下,至于这陛下长什模样,大家平日里也见不着,要说哪里变,唯有收税官换成辽人。
到得后来,连收税官也懒得过问,交由村长代征。
直到元人来这天。
“放开!”段岭忙道,“不然不和你好!”
拔都按着段岭,趴在他身上,埋下头就去啃他脖子,段岭却在拔都耳朵上咬口,拔都登时大叫起来,怒吼,段岭忙挣脱跑。
拔都沿着长廊追过去,找半天,见段岭在夫子面前读书,只得作罢。大伙儿都嫌弃他脏,连夫子也不例外,看到他就让他在外头罚站,拔都便在门外站着,看段岭读书写字,像个侍卫样。
有时候他是心甘情愿地罚站——拔都坐在井边,用桶里湿布擦干净脖颈。对着水面照,看见自己已长大面
段岭拉着拔都,示意他写,拔都便用元文,随便写歪歪曲曲几个字,像蚯蚓样。
段岭歪着头看:“是这几个字吗?”
“你看不懂啊?”拔都幸灾乐祸地说。
段岭瞥拔都眼,说:“巴特尔。”
“你居然知道?”
村子名字从此在历史上彻底抹去,干干净净,剩下满地废墟。
元兵杀光壮丁,在田埂下就地强*村里女人,心满意足后再刀捅死。
几个百夫长站在田边,朝逃进麦田里百姓射箭,群猎狗窜出去,咬着胳膊、大腿上鲜血淋漓肉回来。
拔都从道路上走过,手里拿着刀掂掂,砍在棵白杨树上,卡进去,再拔出来,再砍,砍过几下,随手在树上刻个“山”字。
“岭。”小时候,段岭声音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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