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本想说穿汉人衣服就挺好,但青年们将他按在榻上,以袭藏青色袍朝他身上围,袍上以紫金线绣有腾龙、鹿、狼三兽。
陈星:“……”
那胡服乃是匈奴人制式,却特地为他保留汉人习惯右衽。
“阿克勒王妃,让她们族人为你特地赶制,”项述说,“不必特地去谢她,待会儿她也会来见见你。”
陈星心中不由得泛起阵温暖,接着又有四人解开他束发,为他编织细辫,再拢到脑后束起,别上枚纯金鹿胸针。
虽然他觉得以他们现在关系,项述定会陪他南下,但他们从来没提到过未来。
“暮秋节结束前,”项述干脆利落地拒绝他,说道,“不想提驱魔事。”
“好吧。”陈星只好作罢,过完节再说。这夜狂风刮整晚,陈星做许多稀奇古怪梦——帐篷外片黑暗,蚩尤化身黑气飓风,怒吼着想摧毁他们王帐。身边项述却盘膝而坐,在旁守护着他,召唤出条金色磐龙,飞旋于王帐周遭,令蚩尤始终无法靠近。
直到项述撩开帐帘,朝阳投入帐内,照在陈星脸上,外头传来喧哗声与欢笑声。
“起床!”项述说,“梳洗换衣服,还睡?”
“好大风。”
是夜,陈星听见外头帐篷猎猎作响,仿佛狂风翻过三面山峦,朝着中央灌进来。
项述用过晚饭,说道:“睡罢,你倒是睡足,孤王简直忙死。”
“喂,法宝,”陈星与项述各占铺,陈星盖着毯子,手伸过去,戳戳平躺着项述,“睡着?”
项述:“?”
“不用吧?”陈星相当不好意思,但依着敕勒川中人打扮番,对着镜子,却看见另个截然不同自己。
“就天,”项述随口道,“庆典结束后,想脱下来也随你。”
陈星站起,对镜端详自己,觉得还挺好看,说:“那你先忙,出去玩!”
陈星知道今天早上项述定不会轻松,必须等待到午后才有闲暇,预备到时再来缠他,先出去乱逛再说,外头定相当热闹。
王帐开,铁勒青年拥而入,陈星马上道:“等等啊!还没穿好衣服!”继而连滚带爬地起来,到屏风后去洗漱。场混乱之中,豪爽笑声不绝,项述身单衣,坦然坐在长榻上,袒露白皙健美胸膛。
众青年上前伺候,抖开王袍,项述以武士风格裁剪文武袖王袍加身,较之上次暮秋节时武铠,这回显得更为隆重。全身尽覆,黑色王服上,不再是暗纹图腾,改为金线明纹。头发以白玉环扣垂绦,指上三枚戒指光芒闪烁。
“给他换衣服。”项述见陈星从屏风后转出,吩咐道。
陈星马上道:“自己来。”
“胡人衣服,你不会穿。”项述说。
“外面布置不会倒吧?”陈星担心地说,“被风刮倒,明天暮秋节就过不成。”
项述:“牧场不在风口上,不会有事。”
“今天诸胡集会上忙什忙整天?”陈星又问。
“与你有关系?”项述翻个身,背朝陈星。
陈星有点醋意,事实上自从回到塞北之后便感觉到,项述在敕勒川外是他护法。回家时,便必须回归大单于身份。他有许多事要做,有族人要照顾,也不能总霸占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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