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
如同熬鹰。
人家是熬鹰,他是熬凤凰,点点攻破方伊池心防,先是夺取信任,让方伊池言听计从,再哄着惯着,让方伊池沉浸在情爱里无法自拔。
他终究是贺家老六凤凰,只能落在贺作舟这根梧桐枝儿上。
贺作舟手犹豫着贴上方伊池汗津津后颈,瞧他湿软粉嫩唇瓣,狠心贴上去纠缠。生病之人体温很高,像是在燃烧,连舌都比平日火热不少,交缠之间,冰糖融化,吻得甜蜜满足,难解难分。
屏风后严仁渐听见唇齿相濡水声,揶揄道:“六爷,您太太身子都这样,您还舍得欺负?”
“不是要吃糖吗?”贺作舟舔舔唇角,将碗递过去,“加冰糖。”
方伊池乖乖张开嘴,就着贺作舟手把大碗糖水喝,喝完,眨巴着水汪汪眼睛瞧六爷。
六爷被瞧得心软无比:“说吧,还想要什?”
“糖。”生病方伊池像半大小子。
“张嘴。”贺六爷把剩下冰糖塞到他嘴里,手指尖被滚烫湿软小舌头卷下,触电般酥麻瞬间蔓延整条小臂。
不过现在金不金贵,都不在六爷考虑范围之内,人小凤凰病得都爬不起来,他还动什歪心思啊?
这时万禄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端着碗冒着热气水:“六爷,咱家没有糖,去后头跟厨子要块冰糖。您瞧,小爷愿意吃吗?”
“拿过来吧。”贺作舟接过万禄手里碗,又把他递过来小纸包打开。
两块方方正正冰糖躺在里头。
贺作舟把其中块扔进碗里,另块收好,托着小凤凰腰,让他靠在自己胸口。
贺作舟恋恋不舍地放开方伊池,见他鼓着腮帮子老老实实地吃糖,低低地笑:“就你话多。”
“六爷,您前几日是不是去六国饭店?”严仁渐心思活络,见袜子干边,就换个方向继续烤。
“嗯。”贺作舟起身绕过屏风,心知方伊池是不清醒,所以说话便没那隐晦,“津浦铁路通,先前派出去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回来。”
严仁渐手握成拳,掩在唇边,哈欠连天:“不会有那两个人吧?”说着,往屏风后看眼。
说是贺六爷曾经安排给小凤凰熟客。
方伊池只是贪恋甜味,却不知道贺作舟瞧他目光已然冒火。
有句话阿清说得没错,男人就喜欢青涩又风情爱人,尤其是贺作舟这般强势男人,最稀罕瞧着娇弱、上床就会勾人妖精。
说就是方伊池。
他身上有种天生欲,需要点燃引线,烧着,那便是发而不可收、汹涌澎湃情。
他对他感情始于多年前惊鸿瞥,入心入眼,又在漫长分别里逐渐沉淀发酵,最后成如今深沉爱意。
“来,喝点水。”贺作舟咬着方伊池耳朵,轻声细语。
方伊池迷迷糊糊地“嗯”声,耷拉着脑袋,小褂衣领被汗打湿,黏糊糊地团在颈侧,露出大半截雪白后颈。
他生着病,浑身都泛起淡淡潮红,像是白瓷熏粉色漆。
贺作舟着迷地看着,鬼迷心窍,下嘴咬口。
“六爷?”方伊池恍恍惚惚地从睡梦中惊醒,迟钝而缓慢地眨动着眼睛,大概是感觉不出痛,只是费力地转身,寻找贺作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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