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拽着封二哥衣袖,恍然觉得铁灰军装也没有以前那吓人。
“封二哥,你要是与置气,打骂都行!”白鹤眠用力抱住封栖松腰,“你何苦与自己过不去?”
“……千错万错,都是错。”他贴上片冰冷雨水,封栖松还穿着早已湿透军装,“是想报复封三爷,是故意吊着他,是做那些看起来不规矩事,就想要他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什?”封栖松打断他,沙哑嗓音里藏着白鹤眠以前听不懂,如今听得明明白白苦涩。
他将脸贴在封二哥后颈边上,湿热嘴唇吮到咸涩雨水。
门边有豆灯火在风雨中飘摇。
白鹤眠弯腰,将烛台端起,被他抛在门后雷声愈加密集,像是要把这天地都劈开。
顽强烛火最后逃不过被白小少爷打翻命运。
跳跃火光徒劳地挣扎瞬,最后熄灭在床角。
可正是那点微弱光,让白鹤眠看清直挺挺地跪在床边封栖松。
地为他打洗澡水,又去张罗晚饭。
白鹤眠强作镇定,洗完澡,吃完饭,靠着床头看半宿书,后来实在撑不住,抱着枕头迷糊睡去,梦里有个戴着大红花,骑着高头大马封二哥,将他从花轿中抱出来。
“封二哥!”白小少爷惊叫着醒来,窗外划过闪电映亮半掩窗户。
窗台上洇层淡淡水痕。
他身边依旧冰冷,封栖松并没有回来。
他心跳如擂鼓,耳畔是密集得近乎遮蔽呼吸声雨点:“知道对他毫无感情。”
“……嫁给你,心甘情愿。”
封栖松跪着,腰杆笔直,如同长枪立于天地间。
这世间有抱负男子,只跪天地与父母,封栖松幼时失去双亲,大哥于他亦兄亦父,所以这跪,坦坦荡荡。
然,问心有愧。
白鹤眠嘴唇嚅动,待火光熄灭以后,竟许久未能说出个字。他敢肯定,封二哥听见自己脚步声,可男人连头都没有回。
“封二哥。”又道惊雷炸响,白鹤眠扑过去。
白鹤眠昏昏沉沉地爬起来,不知怎,不安预感越发强烈,他喊两声“千山”,声音都被沉闷雷声掩盖。白鹤眠只好起身,寻把伞,自己走到院中。
四下灯笼熄大半,剩下在风雨中散发着黯淡光芒。
白鹤眠深脚浅脚地往前走,不知不觉来到东厢房。他迟疑瞬,抬腿走进去。
东厢房门没关严。
白鹤眠如坠冰窖,他颤抖着将门推开,阴冷潮湿穿堂风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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