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母亲忧心他身体,唯恐阵凉风就会将他从她身边带走。
而陆骁那时还是稚子心性,虽然从大人那里得知他身体不好,却没有那多顾忌,会带着他满院子找蟋蟀和蛐蛐儿,会爬上树帮他抓知,还会悄悄从外面给他带糖画、风车和泥人。
他天天在院子里,满怀期待地等着,听见陆骁“阿瓷,阿瓷——”喊声时,总会分外雀跃。
年纪小时他还不懂,现在方明白,那时年纪还不大陆骁,每天都努力将他不能见到和从未接触过热闹生动,尽数带到他眼前。
还会告诉他,阿瓷不用害怕,陪着你。
听是给陆骁做,葛武连忙积极地应下来:“这就去问!商队常年在凌北进出,八成有这种蜥皮存货,公子放心,定办得妥妥当当!”
“等等。”谢琢走进书房,铺开宣纸,想会儿,用笔尖最细圭笔蘸墨,细致地描画出夔纹,等墨迹干后,递给葛武,“按照这个做纹饰。”
夔,上古异兽,其声如雷,用它皮做成鼓,能震慑敌军。
葛武将宣纸仔细对折放好:“是!”
等葛武走后,谢琢坐在书房中,忍不住打开木盒,拿出那副耳坠。
等陆骁从马厩牵走照夜明,葛武看见谢琢手里拿着木盒,奇怪:“公子,陆小侯爷为什要送你耳坠啊?你又不能戴。”
谢琢眼前浮现起陆骁问他喜不喜欢时,满是期待神情,回答葛武:“不管是耳坠还是别,都是心意。”
况且,陆骁喜欢收集这些物什,从他话中透露信息来看,他府中库房里有大箱,数量很多,还会亲手制作,所以,不管是之前用丝绢做发簪,还是这对用玉雕刻兔耳坠,陆骁都非常用心。
他将自己喜欢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他,如果他拒绝,陆骁会不会难过?
“也对,”葛武点点头,“公子说得很有道理!”
后来,快要入冬时,
白玉质地细腻温润,从留下刻纹上能看出雕刻者小心翼翼,指腹轻轻抹过兔子长耳,谢琢忽地想起幼时,陆骁用竹篮提来两只白兔。
他在那之前,从来没有见过兔子到底是什模样。即便母亲告诉他,白兔十分温顺,他依然不敢伸手去碰,只抓着陆骁衣服,藏在他身后,忐忑地探出脑袋去看。
后来,是陆骁握着他手,引着他去摸摸兔子耳朵,又摸摸背上软茸兔毛,哄他说“阿瓷不用害怕,你看,兔子不凶”,他才没那怕。
直到现在,他都还记得当时指下触感。
不单是兔子,后来小猫、金鱼、鸣蝉、蝴蝶……都是陆骁带着他辨认接触。
而且多亏有陆小侯爷在。
葛武很清楚,自家公子毫不在乎外物享受,对自己几乎到“苛待”程度,他和老头子不忍,但都劝不动。
所以私心里,他很希望小侯爷能多在公子身边转悠转悠——似乎小侯爷无论做什,公子都难以拒绝。
“对,你去信问问衡楼商队,有没有蜥皮。”谢琢交代得很仔细,“是凌北沙漠里种名叫‘蜥’动物皮革,皮质很硬,透气,水火不侵,若有,就找师傅照着陆小侯爷尺寸,做几副护腕。”
陆骁上车时谢琢就注意到,他护腕边缘有磨损和刀尖划痕,已经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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