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有,”宋大夫笑意舒朗,“只是以前无论药有多苦,公子都克制着,从不放任自己沾甜,自律得近乎苛刻。现在有小侯爷,果然不样!”
说完,他先出门去拿糖块来,才拿出银针,刺两处穴位。
陆骁将人送至门口:“宋大夫也累,这里有守着,宋大夫尽可以放心歇息。”
“好,”宋大夫觉得自己很识趣,绝不会在这房间里久留。他指指对面自己卧房方向,“若公子病情有变,陆小侯爷立即来找便可。”
如宋大夫所说,差不多半盏茶后,谢琢眼睛慢慢睁开来,但没什焦距。
虽然陆骁在此之前,已经想过以后谢琢会继续穿男子衣裳、以男子身份生活,也不在意是否有子嗣,甚至因为只见过谢琢穿男装,在和谢琢相处时,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模糊性别,但,这些都是建立在阿瓷妹妹是个姑娘这个基础上。
不由再次看向谢琢微微敞开前襟,陆骁被莹白皮肤晃眼,同时确定地不能再确定——他阿瓷妹妹,确实不是个妹妹。
可是,为什他阿瓷妹妹会变成男子?
明明小时候他还抱着身鹅黄襦裙阿瓷去够花枝,亲手将摘下花别在阿瓷发髻上,和铃铛挨在处。
眨眼,不过十年未见,阿瓷妹妹怎就变成男子?
周围是乱石枯树,雪积得很厚,谢琢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,冷得已经没有知觉。
这时,已经冻得麻木手上突然阵温热黏腻,谢琢低头,就发现他手上满是鲜血,正滴滴地不断落在雪地上,红得刺目。
“好脏……好脏……”谢琢开始慌张地不断用衣袖擦着手上血,可即使他将掌心皮肉蹭破,手上鲜血依然擦不干净。
淅淅沥沥雨没有停下迹象,千秋馆大门已经关上,宋大夫坐在矮凳上,亲自盯着炉子熬药,走廊最里面房间则亮着烛光。
陆骁坐在床边,见谢琢指尖直发着颤,便将他手拢进自己掌心暖着,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停在谢琢眉眼上。
陆骁长臂有力地把人半揽到怀里,确定这坐着不会不舒服,才将药碗边沿轻轻抵到谢琢唇边,哄道:“来,喝药,喝完药马上就能吃糖,只苦会儿
心绪全混在处,此刻,陆骁心情前所未有复杂。
这时,宋大夫轻轻敲两下门,端着碗药走进来。
“会以银针刺两处穴位,大约半盏茶,公子就会醒过来,不过意识依然混沌,只是能吞咽着将药喝下去而已,到时要劳小侯爷将药喂给公子喝下。”
“好。”陆骁伸手接过药碗,碰碰碗壁,发现药汁是温,并不烫手,才放到旁矮桌上。
想想又问,“不知医馆中可备有糖块?这药闻着很苦,如果有糖话,可以压压舌尖苦味。”
其实……都是有迹可循。
比如葛叔和葛武观念里似乎不存在所谓“男女大防”,对他进出谢琢房间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不妥。
他去成衣铺买衣裙时,老板娘感慨说整个洛京城中,难得碰见身量这高姑娘。
且谢琢不会腹痛,也没有月信,但却有非常逼真喉结,嗓音也丝毫不显女气。
只是,面对这些问题,他都通通替谢琢找好恰当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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