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骁打开上锁门,带谢琢走进方不太宽敞屋舍,个四十几岁中年壮汉正倒在地上,嘴里塞着布团,扭曲双臂明显已经折,全身被粗麻绳捆着,动弹不得。
听见开门动静,他挣扎着看过来,双眼大睁,咿咿唔唔地不知道是在说些什。
陆骁蹲下身,单手扯着张大临头发,将他脸朝向谢琢:“阿瓷,可是这个人?”
谢琢只眼,便将眼前这个人认出来,他勉强维持着镇静,点头:“是他。”
像是从谢琢眼中看出淡漠和杀意,张大临突然变得惊恐起来,开始剧烈挣扎,脖子上青筋鼓起,脸色
“没人欺负。大理寺不少*员已经在私底下猜测,离开翰林院后会不会不进六部,而是升任大理寺少卿,所以都不敢得罪,反而还给行不少方便。”谢琢脸上笑容变淡,他垂下眼睑,松松握着陆骁手指,“驰风,你帮抓个人。”
“好,抓谁?”
“个叫张大临人,以前住在外城宣泰桥附近,明德四十七年到咸宁十年在大理寺做差役,现在应该四十几岁。”
在听见“咸宁十年”这四个字时,陆骁便明白谢琢要找人是谁,他反手握谢琢手:“阿瓷是想让这个人死,还是想让这个人活着?”
谢琢嗓音微凉:“自然是要他死,不过只能死在手里。”
放旧档地方时,门口小吏殷勤地寒暄道:“快到休沐日,天气不错,谢侍读可要出城踏青?”
在纸上写下事由,谢琢回答:“应该会在家中翻翻律令条文,再熟悉熟悉。”
小吏双手接下墨笔,面上盛满笑:“谢侍读还真是勤学克己,令等钦佩!”
谢琢踏进门后,熟门熟路地走在书架间,空气中有股陈旧气味,引得人胸口闷滞。
门被小吏关上,耳边变得更加安静,谢琢先是找出咸宁十年刑案卷宗,许久才轻轻翻开。
休沐日,陆骁接谢琢去城外别庄。
“人是在京畿个镇上找到,咸宁十年,张大临回洛京后,在大理寺继续干两个月,之后就以重病为理由辞差事。他不敢继续住在原本住处,总疑神疑鬼地宣称有人要杀他,所以直辗转在各个亲戚家里,住半年就换个地方。前几天被舅家赶出来后,张大临去酒肆喝醉酒,付不起酒钱,被酒肆伙计扔出来。”
谢琢走在陆骁身边,想集中精神去听陆骁说话,眼前却总是浮现出结冰路面和只剩枝丫枯树,等他定神再去看时,又总会被阳光刺眼睛微闭。
陆骁握握谢琢手,担忧道:“阿瓷?”
谢琢慢片刻才摇摇头:“还好,没事,走吧,想去看看张大临。”
大理寺掌天下刑狱案件审理,但凡经大理寺案件,都会有旧档,其中供词、审问记录等每个环节,都会有主理人签字画押,用以调阅追责。官吏画押通常规整,而狱卒、差役识字不多,画押多半潦草。
谢琢翻看完,将卷宗重新放回原位。
傍晚,陆骁熟练地翻过围墙,见谢琢正在石桌边坐着喝茶,他手伸便抢过来,就着杯沿上湿痕将茶水饮尽。
谢琢睨他眼,忍不住笑。
被这笑容蛊惑般,陆骁又凑过去亲亲谢琢眼角:“大理寺可有人欺负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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