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午在电话里不都告诉你?”崔东东神色如常,故作轻松地道,“何必专门过来趟?你看外面那几个弟兄们被你吓得那样。”
“他手机为什关机?他为什不联系?你为什坐在他办公室里?”何初三不理她
骁骑堂总公司,窗明几净总裁办公室中。崔东东歪靠在老板椅上,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维港夜色,璀璨繁光映进她空洞眼里。
看会儿,她伸手捞过桌上摆放张照片,那是次海边烧烤时所拍——她和小萝,大佬和阿三,还有大疤头,以及小马。
她指尖摩挲着小马咧嘴大笑脸。她看着夏六收这个油嘴滑舌小滑头作门徒,那时候她和夏六才不过二十岁,这小滑头比他们小两岁,生得人高马大,却十分人怂胆小,七年啊,好不容易长成条铮铮铁汉……
她呼吸滞下,别过头去强忍住泪水,揩揩眼角,故作正色。
她又将指尖滑上夏六脸,夏六微微挑着眉,是十分志得意满神情,边冲着镜头笑,边偷偷在何初三脑袋后面比个V字,像是在宣誓主权。
伤处,难熬地喘几口气。对何初三思念令他眼圈微热,他停下话语,陷入沉默中。
秦皓从他胸膛颤抖感受到他哀痛与难耐,他问,“这是你最糟糕时候吗?”
夏六摇摇头,“不是。”
这不是他最糟糕时候。就连幼小时每日惨遭饥饿、虐待,牵着小满手跌跌撞撞地逃避死鬼老爹毒打时候,都不是他最糟糕时候。
他最糟糕时候,是失去小满和青龙,失去最后牵挂,孑然身活在这世上时候。白日里他是龙头大佬,日理万机,被兄弟们众星拱月般地环绕,而喧嚣背后,是夜里空如坟墓般死寂,内心荒芜无光。他整宿失眠,无所适从,不知从此之后还能为什而活。除仇恨,再没有任何维系他生存下去动力。
她叹口气,将照片覆倒在桌上。阵急促脚步声和保镖阻拦声从走廊上传来,她转过老板椅,面向强行推门闯进来何初三。
“大姐头。”“大姐头。”跟着追进来保镖们十分尴尬地唤她,副想把何顾问拦在门外、但又不敢朝他动手怂样。
“没事,出去吧。”崔东东朝他们摆摆手。
何初三笔直地走向她桌椅,在桌对面停下来,气势逼人地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神色冷峻,是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气场。
“他在哪儿?”他压着怒气问。
他在这时才恍然想到,他与何初三之间感情,真仅仅是何初三主动吗?难道不是他那时深陷孤独苦闷绝望泥沼,才潜意识地抓住靠近身边那缕阳光吗?难道不是他对这个清二白学生仔日日纠缠,有事无事就要何初三到他那里去报到,去陪他打球、吃饭、看电影吗?
是他主动将何初三拽入泥潭之中,是何初三反过来救赎他。但他离开这样何初三,离开刚才梦境中温暖家,他现在在哪儿呢?他身处异国他乡,逼仄寒冷雨夜密林中。他手刃仇人,却痛失兄弟。他伤痕累累,狼狈不堪,濒临死境。
他看着棚外苍茫雨幕,深长地叹出口气。
……
两周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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