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大理寺卿和指挥使等人便暗暗在心里道,不愧是宠臣,连被当场逮错处抓到审堂上来询问,都有那皇上身边等红人张公公来开脱罪名。
谁知明德沉默会儿,竟然轻轻道:“臣自己去,并没有人邀请。”
张阔尖声道:“大人,您可
大理寺卿哽下,又看看皇帝脸色,转头去厉声道:“狡辩!身为朝廷命官,却和那青楼妓院里女子为伍,真是丢尽天朝命官脸面!”
“……大人这话说不对呀,”明德淡淡笑道,“美人如花如珠如玉,自然是容颜无价,怎能和官场案牍这类无聊事情混为谈呢?”
他沿着唇轻轻咳几声,却没掩住嘴边点秾艳笑意。那个笑纹很轻淡并且飘忽,他人裹在青袍里又单薄得很,有那刹那间,在烛光下看去,就好像个漂浮着艳鬼般,伸出手去碰就没。
大理寺卿哪见过这样鬼,顿时就头脑也不清楚,恍恍惚惚只觉得应该把案情再追问下去,又觉得说什都是多余。双眼睛只盯在明德阴影中半明半昧侧脸上,呆呆盯半天,只觉得那侧颊上雪样苍白能灼伤视线,便慌不迭闪躲开去。
这样子实在不像,张阔猛地咳声,提声道:“上官大人!”
明德被两个差役带着,因为尚未定罪,所以身上没有任何镣铐之类东西,只身青衣,单单薄薄走上来,俯身半跪在地上。
乾万帝坐在首座上,脸色阴霾,然而明德却好像什也没看见样,轻轻松松道:“——臣拜见皇上。”
那个语气,就像是逛御花园时偶遇乾万帝,然后轻松而愉快打个招呼而已。
乾万帝紧紧地抿着嘴,眉心出现两道深深皱纹。熟悉他人都知道这是他气急表现,上次他出现这个表情时,是西宛国刺客夜袭皇宫;再上次,就是他抄贪墨首辅大臣全家。
张阔咳声,尖声尖气点名:“——户部行走上官明德!”
“臣在。”
“若是您不认罪,那可就要按朝刑律来罚。朝廷命官眠花宿柳者,当杖责五十、连降三级,您可不要自己硬生生往那棍子下凑哇!”
明德盯着张阔看会儿,那视线冰雪般,看得张阔站起身又坐下去,几乎要受不住时候才听他貌似很疑惑问:“——那臣该怎办呢?”
张阔高声道:“请上官大人细细说来,是谁邀请您去天香楼?同去你可认识?那女子可是大人旧识?帐是谁付?——说清楚,自然便与大人脱干系!”
张阔这样明白袒护,其实也是看着乾万帝脸色来说话。若是真要杖责上官明德,估计不用五十棍子,打两下这小贵人就没气。
明德无限谦谨道:“臣在。”
“你可知罪?”
“臣何罪?”
大理寺卿看看皇帝脸色,拍桌子道:“上官大人,你罔顾朝律令,身为朝廷命官,却混迹于青楼妓院,该当何罪?”
狭小阴暗审堂里,烛光噼啪跳跃着,把墙上巨大阴影都映得摇摇晃晃。明德抬起脸,尖削下巴在阴影中微微带出点轻笑着意思,婉转无比:“——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食色性也乃是圣人教诲,臣焉敢不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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