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卿从仓皇中找回神智,愣下,然后跪拜下去:“臣……臣接旨!”
乾万帝走到锦衣卫大牢门口,
哪怕仅仅只是点正常人根本不会去注意小事和细节,他都能默默记着,付出巨大执着和精力去记上好几年,不把帐算回来,他连躺在棺材里都不会安心。
——更何况是他心心念念着、没齿痛恨着,恨不能要噬其肉饮其血乾万帝李骥呢?
李骥盯着上官明德,清清楚楚从周围*员们叫嚷声中听到他几不可闻声音:“……广选采女充实怀抱,臣不过是仿效皇上风流行径罢,何必对臣……下如此重手呢?”
乾万帝清楚感觉到自己血脉在刹那间缩紧,然后猛地扩张,血流下子都冲到脑子里,冲得眼前都阵阵发黑。
他猛地站起身,挣脱那帮老泪涕零*员,大步走过去把抓起明德,就像抓只小猫样拎着他脖子,在审堂血迹斑斑、脏污硬结地面上路拖到门口。
大理寺卿和指挥使等人立刻跪下去:“皇上!”
“皇上!息怒啊!”
“皇上!……”
砰声镇纸落在地上,明德捂住额角,细细血线从指缝间流下来。那猩红颜色映在苍白到仿佛透明手背上,鲜烈得让人心悸。
乾万帝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响,满脑子里只有句话:打他。还真打他。
想好!”
明德脸色极其肃淡:“——臣老实交代而已,有什想好不想好。”
乾万帝霍然起身,所有人都看着他,然而他脸上什表情也没有,半晌才道:“明德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你讨打是不是?”
大理寺卿都呆住,刚要扑上去,张阔紧紧拉住他:“大人,不可啊!”
大理寺卿手足无措:“张公公,皇上这是……”
张阔快速打断他话:“大人,您什都没有看见。”
大理寺卿愣。
张阔声音近乎于尖利:“大人!您今天什都没有看见!什都没有发生!”
“皇上!”大理寺卿扑上来用身体挡住乾万帝,他是个很老成*员,知道什时候绝对不能发生什事,尽管有时找不出更合适解决方法,“——皇上,息怒啊!大臣待罪有锦衣卫协办,龙体有损才事关江山社稷啊!”
乾万帝呆呆站着,然后被群*员按倒在首座上坐下。透过重重人群,他可以看见上官明德站起来,只手捂着伤口,在满脸血迹中对他笑下。
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笑容,没有人能描述出那其中包含,充满恨意、让人毛骨悚然、心惊胆战感觉。
……原来……他直是恨着。
这样个人,哪怕惹到他点点鸡毛蒜皮小事,他都能默不作声记在心里,总有天要给你报复回来。
“那便要看皇上要打还是不要打。”
乾万帝低声问:“……那你说,朕会不会打你?”
这语调里危险意味是如此明显,以至于审堂里阴冷风吹在身上,让人有种被细细匕首刀刀割下去感觉。
明德竟然点点头,道:“会打。”
张阔立刻后退半步以避开被九五之尊至高无上怒火波及,他决定显然是对,因为乾万帝猛地抓起桌面上镇纸,劈头盖脸砸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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