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万帝高高坐在龙椅里,居高临下看着他。
明德站在门口,呆呆仰着头望向那个笼罩在明黄里男人。他头发披散下来,湿淋淋搭在额前,急促喘息着,胸前起伏。他就披着件单薄得有点可怜长袍,衣角溅上泥点,□在空气里双脚在脏灰中反而显出种磁白,上好青瓷
明德站起身,几乎要扑上前来:“但是你不是说你要去云南,你不是说你想在桃花遍开苗疆建座大房子,你还说你要娶妻生子……”
“出去!”
“你怎就站不起来?你不是活好好吗!”
容十八声音近乎失态,带着哽咽喑哑:“出去!不要再说多遍!”
明德盯着他,突然觉得那切都如此之远。那些江南水乡和桃花烟嶂迷离梦境,就好像断裂在这无限黑暗中样,永远隔绝在深深、雨雾中九重宫殿之外。
并且干预就能立刻要卓玉命。
那切都只是传说而已。路九辰静静从身边走出去,几乎无声丢下句话:“……他废。”
容十八废。
……个站不起来暗卫……就算转明,也不过是拿些足够谋生金银,在京城暗卫监视之下度过生而已……
如果有天上位者认为他可能会泄露某个重要秘密,那他就会立刻被干净利落解决掉……
他猛地转过身去,飞快跑出殿门。张阔不知道什时候站在庭院门口,好像静静等待着什,看到他出来时候笑下,还俯下身。
明德把抓住他,急促问:“李骥呢?李骥人呢?”
“皇上在正泰殿……”张阔轻轻地说,“皇上在正泰殿里……等您……”
明德几乎感觉不到脚下传来刺痛。他光裸着脚,奔跑在雨后湿滑小道上,只披件单薄长袍,傍晚微凉空气从皮肤里渐渐浸润进去,就好像要深入到骨髓里样。
官道上没有人。所有人都被预先调开,在通往正泰殿那条道路上,没有任何人稍微阻拦下他进入御书房脚步。甚至当他猛地推开御书房门时候,平日里定会守在门边笔墨太监都消失影踪。
明德站在原地。春雨不知道什时候停,容十八脸在暮色中,微微有点落寞。
“可能去不云南作威作福,”他侧着脸,好像在听着屋檐外滴答水声,很专心样子,语调也尽量显得无所谓,“……可能会在京城呆着,不过至少咱哥俩还能经常见见面,喝个小酒什……这些年也攒点钱,以后过日子够用……”
他回头看看明德,噗笑:“怎脸色这难看?是废,又不是你废。说起来卓国师还真是手下留情,不然现在早就飞升去啦……难得他会顾及当年那点同门之情,要知道他是狼养大,出师当天杀师父,那手狠得,啧啧,遇神杀神遇魔杀魔,这多年来除路九辰,能从他手底下活过来也就你吧?说起来还真是幸运,幸亏你下来找,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讲义气……”
明德开开口,声音里有点茫然:“……你真站不起来?”
容十八好像突然哽住,然后他眼圈慢慢红起来。他掩饰性用手擦,然后命令:“明德,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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