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阔摇摇头,显然是对这样事早就习惯,“——若是平常,皇上也就哈哈笑彼此揭过,但是当时那月氏王子使团都在眼睁睁看着呢,皇上面子上下不来,怒之下就撤宴回来。姑娘带几个宫女明早小心服侍吧,千万莫提今晚事。”
雨前连忙应,偷偷退下去。
当夜果然没有翻牌子,也没有召嫔妃。贤妃宫里先后有人问几次,都被挡下来。就连那众目睽睽下巴掌,也在心照不宣中被刻意当作什也没有发生般。
乾万帝自己也没想到会挨那巴掌,心里颇有些恼怒,又不知道怎责罚才又解气又不伤及那根头发都伤不得小东西。偏生明德还不知趣,床上看乾万帝就哭,问他为什哭,就听他抽抽噎噎说:“……疼!疼!”
乾万帝自己腔火气已经被忍到忍无可忍境地,还得轻柔小心生怕伤他,听还叫疼,顿时就忍不住在明德肩胛上重重咬口:“再叫声试试看!”
清帧殿从内殿往外,灯火通明,层层纱幕从天而坠,直绵延仙境般。从外殿往里只觉得香风玉雾、兰栋雕梁,就仿佛是神仙也比不得。
乾万帝不喜奢华,平日里清帧殿只肃穆过头罢。只是里头那位说不得小贵人自从不清楚,就格外怕晚上,到晚上醒来就哭闹不止,会儿说看到人,会儿说看到刀剑,有时狂叫丁贵妃,有时叫东阳王晋源,还有众多前头已死旧人名字都叫出来,好像被缠住样。
御医也来看过,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胡至诚毕竟是服侍久,知道皇上需要听什不想听什,因此只偷偷进言道:“皇上,有话说‘不杀伯仁、伯仁因而死’,公子这是杀孽太多,被那些不往生冤灵给缠上啊!”
乾万帝断然不愿意承认明德是被自己活活逼疯,他更原因相信是前头旧人魂缠在清帧殿里。因此每到晚上,清帧殿里必然彻夜通明,便是用皇家帝王富贵之气来制住鬼影重重罢。
今晚乾万帝大醉而归,匆匆命人在宫内安置裘多王子及其使团,自己则拖着明德路回清帧殿。皇帝很少有这样时候,时宫人也不知道如何伺候,连尚寝局人都未能近身,就只听轰然响,乾万帝已经把内室门甩上。
别人怕他这九五之尊,明德是不怕,当即哭得更凶,泪水走珠样滚滚而下。他哭得声音又尖又细,就快断气小猫样,哭得乾万帝心烦意乱,
宫人正不知所措,原先那夏昭仪宫里大宫女雨前便偷偷过去给张阔塞银子,陪笑着问:“皇上今晚可要尚寝局安排伺候?怎看上去倒像是发火般?公公趁早告诉们句,省得明天早言语不对,触霉头啊!”
张阔微微笑着塞回银子:“姑娘是个明白人,有这份孝敬心思就好,怎能让贴身伺候辛苦人破费。只是姑娘今日,怎让小贵人从清帧殿里跑去涟漪宫呢?”
雨前叹道:“公公是服侍多年人,也不想想小贵人言行,哪里是拦得住人!”
“这便是。皇上喝得多些,有点失态,当众就有些举止不修。虽然无人注意,但是小贵人当场就……扫皇上巴掌。”
雨前失声惊呼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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