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波澜不惊,甚至点多余表情都没有,起身向皇帝揖揖手:“回圣上,宇文将军所说为实。”
皇帝皱眉问:“那单超不知律法情有可原,你是禁军统领,为何明知故犯,在行宫中私自械斗?”
话刚出口皇帝突然后悔,因为他看见谢云脸上出现丝非常奇怪神情……那神情让他突然产生种既熟悉又不祥感觉,似乎多年以前就曾经发生过非常非常相似场景。
果然下刻谢云开口,连个磕巴都没打:
“因为宇文将军半夜潜入清凉殿,私自窥探于臣。”
单超声音却是稳稳当当:“北衙禁卫头条铁律便是忠诚之心,若履行忠义就要触犯死罪,那臣宁愿以身领死,不愿失去忠诚,请圣上降罪!”说罢慨然拜下去。
——漂亮,简直太漂亮。
众人当场哗然,皇帝微微动容,只觉此人每个字都正正击到自己心坎上!
“你……”皇帝想说什,又说不出来。暗门反水无常和朝堂复杂派系瞬间从脑海中浮现,与眼前这年轻男子形成最鲜明对比。皇帝抬手拍在桌案上,险些脱口而出个:“好禁卫!”
然而他也知道宇文虎就在边上,三个字没到嘴边就硬生生咽回去,话锋转问道:“你……你所说,可是实情?”
面无表情,单超却风神俊朗沉着稳重,内心天平不由又倾斜点点:“朕看这样吧,念你是初犯,且不知者无罪,今日就在朕面前向宇文大将军好好赔礼道歉——冤家宜解不宜结,骁骑营与北衙都是朕手上得力干将,此事就这样揭过吧。”
宇文虎不易为人察觉地出口气——他就知道是这样结果。
谢云今日不在就罢,偏偏他在,皇后必定要为北衙禁军撑腰,圣上那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处置方式简直毫不出人意料之外。
但他其实不在乎。
他心不在焉地等着单超开口赔罪,所有人也都在等着单超开口赔罪;然而蓬莱殿中片安静,只有众人呼吸此起彼伏轻响。
“臣刚沐浴出来,乍然受惊,才仓促动手,请圣上降罪!”
圣上:“……”
蓬莱殿上刚才还只是哗然众人,现在简直是要集体悚然。
皇帝心里只有个想法:为什谢统领对付宇文虎始终就只有这
单超说:“是实情。”
“那宇文将军为何要先对谢统领动手呢?”
“——禀告圣上,”宇文虎只觉阵腥甜直冲喉咙,这次终于在单超那混账说话前抢先开口:“单禁卫并未看到事情全部过程,是谢统领先对臣动手!”
好嘛,事情又绕回到谢统领和宇文将军这俩死对头身上。
皇帝深吸口气,平定情绪,转向皇后下手谢云:“谢统领,这你又怎说?”
“……臣知罪,”单超终于在片望眼欲穿等待中开口,说:“但臣不能道歉。”
砰声响,却是名内臣惊愕间打翻果碟,慌忙起身连连请罪。
皇帝眼睛都没往那内臣身上瞟,只紧紧盯着单超,问:“为何不能道歉?”
单超说:“因为是宇文大将军先对谢统领动手。臣无勋无爵,按律当然不能冒犯从二品大将军;但眼见上司有性命之厄,若是因惧怕触犯律例就袖手旁观,又该当何罪?”
皇帝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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