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超却握住谢云微微颤抖手指,转过脸来注视着他。
月光下那张男子面孔英俊得令人怦然心动,眼底微微闪烁光芒,仿佛是黑暗深渊中满溢出、难以遏制温情。
“好,”他说,“没有你吩咐,哪里也不会去。”
谢云从心底突然窜起阵寒意。
他知道在人和人之间相处中,如果方在另方面前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太久,那不论如何世易时移,他都会习惯性保持种居高临下轻视心态,如同那天自己在四方馆于阗使团中看见单超。
?来啊,你不是想要命吗?”
谢云想松手丢掉匕首,但他五指已经被单超宽厚有力手掌紧紧攥住,仓促中甚至无法收回,被单超卡着向他自己胸膛刺去。
“脑子就是有病,从十年前在漠北开始就直病着,你不知道吗?”
“放手!”
“何苦费心边吊着边去跟别人成亲,为什不刀捅死来得干脆爽快?”
然而今天他突然意识到,这种优势心理其实是很脆弱。
八年沙场征战生涯,已足够唤醒单超血脉中那种与生俱来却压抑已久侵略欲。在那张越发成熟英挺面容下,他灵魂发生天翻地覆蜕变,已经刚硬、坚定和强大到足以完全脱离谢云掌控。
但他仍然选择用种近乎臣服姿态来表现自己,如同猛兽藏起利爪,貌似温顺地垂下头颅。
——这种不合常理矛盾,才是最让谢云感到不寒而栗地方。
“你给住口,放手!”
“想把下半辈子赔给你,你不要,那命你总该想要吧?!”
谢云巴掌抽过去,结结实实把单超打得偏过头。
哐当声亮响,谢云把匕首摔在地上,胸腔急促起伏。
“只要你好好待在京城,”他神情几乎称得上是有点咬牙切齿:“过几年自然有人会要你命,甚至不用脏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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