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以为,真把你这种学院派领导放在眼——”
茶水间门应声而开。
“步重华找你大半个晚上……卧槽,你俩在搞什名堂?!”
两人同时扭头,正对上目瞪口呆许祖新局长。
——门外静寂无声。
所有人都知道步重华正雷霆大怒,整个支队都躲在走廊另端大办公室里。
步重华心里无声地骂句艹,怕真是后肋骨被撞断,也不敢让吴雩往后靠墙,便这样硬从前方撑住他上半身,撩起他那件布料已经快被洗透宽松白T恤看,霎时微微抽口气——
吴雩骨架窄,肩背甚薄,但鞭子似劲瘦利落,从后心到肋骨末端足足两个手掌那宽皮肉完全淤紫,星星点点黑血凝固在皮下,乍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。
而更往上看话,只见他后颈到右肩胛皮肤上赫然有样绝不会出现在公职人员,尤其是刑警身上东西:刺青。
冷强烈压迫感,手劲也真不是盖,吴雩旧T恤领口被生生揪死,卡得他时都没能说出来话。
“天天上班踩点,下班早退,从不加班,打卡办案,支队给外勤开那高工资是请你来养老?告诉你吴雩,只要是津海市,不管你背后关系多硬在这都没用,该滚蛋样滚蛋,听明白没有?!”
吴雩咳几声,手虚虚搭住步重华手臂,勉强地示弱:“队长,你冷静点……”
步重华在气头上,想都没想把他整个人重重往茶水间墙上掼,怒吼:“听明白没有!”
“……!!”
颈项向天,振翅翱翔,是只浅墨色飞鸟。
公安系统体检尤为严格,连手术洗掉纹身后留下瘢痕都不允许有,他是怎肆无忌惮纹出这大片?
步重华视线不由在那只刺青飞鸟上驻留半秒——这只鸟飞翔时不同寻常姿态,突然令他内心升起丝异样感觉。
就在这时,吴雩终于从剧痛中喘过半口气,咬牙按着墙面,挣脱步重华手臂,把拎起他衣领!
吴雩平时是个只会闷头做事、仿佛完全没脾气人,但这刻,他眼睫被冷汗浸透而格外浓黑,森寒布满血丝目光死死钉在步重华脸上,某种爆裂情绪终于控制不住,冲破隐忍压抑囚笼:
昨晚受伤脊背以巨力砸上墙面,吴雩只觉大脑片空白,不知过几秒还是足足几分钟,迟钝剧痛才像铁锤砸穿胸腔样,顺脊椎神经连血带沫地冲上天灵盖。
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往前倒下去,全靠步重华臂弯撑着才没屈膝跪倒,半晌才恍惚听见有人在耳边问:“……吴雩……吴雩?你怎回事?说话!……”
步重华简直快不好。他第反应其实是这人肯定在趁机碰瓷,然后紧跟着发现还真不是,否则这小子长相跟演技根本没必要来警队里混,直接出道恐怕能拿个小金人回来。
有那脆弱吗?这小子别是有什旧病来警队公费治疗吧?
“喂,你没事吧?”步重华手环抱撑着吴雩上半身,拍拍他脸却没反应,用力扳下颔,却只见他半边侧脸白得都发青,冷汗顺着鬓发浸透耳际,发着抖嘴唇说不出话来。步重华心里沉,知道不好,当即扭头冲紧闭房门喝道:“喂!来个人!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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