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只是想调查而已。你刚才不是在门外都听见吗?”
“……”
吴雩脸上那面具似温顺木讷终于完全褪尽,眉眼冷静得有点尖锐:“张博明跳楼z.sha,他们怀疑是干,林炡直没有放弃追查。他喜欢给人那方面错觉,只是种手段而已,对谁都这样。”
步重华时不知该说什,吴雩也不想再跟他啰嗦,起身从衣架上拽下常服,脱下不合身病号服,背对着步重华拉上裤链,然后捡起护士送来干净T恤囫囵套上。
他站在窗前,起身时阳光从突出蝴蝶骨上现即逝,映照出脊背肌骨嶙峋,无数陈旧细小伤痕难以计数——但岁月却没有带走年少时俊秀利落挺拔。
——网警?
网警这个概念其实相当大,分工也非常杂,网络安全保卫、犯罪侦查、网络监察等等,都统称网警,甚至有些涉密技术工作者也会自谦是网警,而且从林炡这体格气质来看,跟步重华平时工作接触网警也不太相似。
但步重华没有细问,两人心知肚明地聊几句,林炡便拎起公文包,笑道:“既然步支队来,想必有工作要交待,还有点儿事,要不就先告辞吧。”
吴雩坐着不吭气,既不挽留,也没有任何要起身相送意思。倒是林炡态度很好地跟他打个招呼才走。门咔哒关,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,步重华转过身来,只见吴雩正抬起头,直直地盯着他。
两人站坐,相距不过数步,周遭安静得吓人。许久吴雩视线落在步重华衬衣领口露出那块染血纱布,丝毫没有触动地扬扬下巴:“年贵都交代吧?”
咚咚,虚掩门被敲两下,随即被步重华推开。
林炡脚步僵。
吴雩皱眉:“是你?”
“过来换药,顺便看看。”步重华点点头,权当简单地打过招呼,坦然转向林炡:“这是你朋友?”
吴雩还没开口,林炡却已经迅速恢复常态,不知什时候探向后腰手也笑着伸出来,两人短暂而用力地握握:“您就是步支队吧,久仰久仰。姓林,在云滇省公安厅工作,之前跟吴雩在同个地方实习,这次正好出差经过津海,所以就过来看看。”
步重华正经学院高材生,毕业后路从刑侦干上来,解剖台上男女老少被害者不
——他叫名字不是年大兴,是当年坐牢年贵。
这问话直截当得堪称尖刻,跟平时在公安局里故作遮掩木讷明显不同,那瞬间步重华仿佛听出十三年前那个犹如困兽、满身尖刺年轻人影子。
“不管年大兴说什,事情都已经过去,以后……”
这种四平八稳套话吴雩显然已经听各级领导重复过很多次,懒得再听:“不,没过去,不然林炡为什大半夜赶回津海?”
步重华思忖两秒才道:“以为你俩关系不错?”
这话开诚布公且条理分明,加之声口十分和缓,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。
“那真是巧。”步重华也挺客气:“林警官是吧?原来是省厅专家,失敬。”
“不敢不敢,就是个混饭吃科员,哪敢在步支队跟前称专家。”
“您是在……”
“啊,”林炡笑道:“是坐办公室搞信息技术,跟你们刑侦口没法儿比,惭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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