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他听见黑桃K笑起来:“你是唯兄弟,直是。财富、地位、权柄,尘世间所有光怪陆离切,都可以与你分享……”
“就像二十年前你分享山林间泉水,野果,以及后来那根救命绳索。”
虽然是疑问句,但严峫语气却是和缓陈述,实际上他已经做好接受任何答案准备。
出乎他意料是,他感觉到江停在怀里摇摇头:“不。还记不记得告诉过你,早几年追查新型芬太尼化合物‘蓝金’时,在个已经废弃村庄制毒基地遭遇过黑桃K,还被他拿枪指着头?”
严峫当然记得,那是他们从江阳县回到建宁当晚,江停被他强行爬窗拉出去喝酒时候说——只是真实性尚待商榷。
“那是真。”江停仿佛看穿他心思,眼底微微浮起苦笑:“那是绑架事件过去整整二十年后,第次遇到成年后黑桃K……”
“所以现在你知道,为什秘密调查行动,bao露后,他灭口那几个线人,却同意放走,甚至许诺可以合作原因吧。”
“为什?”
高烧让小江停说起话来微弱嘶哑,细声细气地说:“因为那是你家人呀。他们先救你,也是应该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又没有家人。”
小男孩终于动。他把怀里那捧野果小心放在病床头,然后踮起脚,俯在小江停耳边,声音字字地轻柔又坚定:
小时煎熬,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想象。
严峫嘴唇动动,却不知道该说什,半晌才挤出句:“那伙人当时……”
“不太想救。”江停轻轻地说,“知道。”
淡薄月光穿过云层,映照着河水,平原,以及更远处山川之巅。江停无声地闭闭眼睛,再睁开时他仿佛看到个相似夜晚,也是同样苍冷清寂月光,越过乡镇医院简陋毛玻璃窗——
他躺在小小病床上,睁开眼睛,看见熟悉身影逆着光站在床前,怀里抱着小捧野果。
工厂门外,bao雨滂沱,黑暗深处闪烁着无数淡蓝幽灵,看不到尽头微光充斥视野,仿佛鬼火在十八层地狱中翩翩起舞。
“二十年过去……但直没有忘记你。”
远处大雨中传来模糊撞击,砰地声,声,又声——那是枪响。
江停垂落在身侧手指止不住地发颤,但他迫使自己镇定,略微抬起头,尽管这个动作有可能牵动太阳穴上冰冷枪口:
“那你现在是想要杀?”
“是你家人。”
“从今以后,你与平分财富、地位和权柄,你就是唯兄弟。”
风从天穹深处席卷大地,穿过山川河流,平原铁轨,以及城市浩瀚飘渺灯火,吹着尖锐哨子,旋转飞舞直奔地平线尽头。
江停微微打个哆嗦,随即被严峫搂进怀里,掌心用力按着他脑后潮湿黑发。
“所以后来你是跟黑桃K起长大?”
两个小孩都没有说话,过好会,站着小男孩才突兀地问:
“推你,你还记不记得?”
“……”小江停点点头。
“你恨吗?”
江停思索片刻,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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