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高夫人就福身走。
像是生怕钟念月也叫她剥瓜子去。
到时候那怎拒绝?太子都剥,你不剥
祁瀚:“……”
这话何意?
祁瀚脸有点黑。
难道她是不想同他说话?
钟念月将跟前那盘子瓜子往前推推:“表哥既然闲着没事做,那就给剥盘瓜子吧。”
“表妹……是当真病?”
不然怎会将自己裹得这样严实,还要躲在亭子里挡风驱寒。
“表妹前几日和说……都是气话?”祁瀚再度出声。
钟念月拉拉兜帽,这才露出张雪白面容,她睫毛轻颤,容颜动人。明明比往日穿得随性不讲究许多,裹得跟团雪球似,却偏偏将她衬得更小些,令人想起那可以托在掌心宝珠。
祁瀚瞧着瞧着,便忍不住心想,难不成真是他先入为主,冤枉钟念月?
高大学士张张嘴,闭上。
太子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他再多说,倒成不识趣。
祁瀚见他语塞,这才觉得胸中堵着不快松动些。
他不想再与高炳谈什功课,更不想被频频提起他父皇是如何训斥他……祁瀚视线晃晃,干脆拔腿也朝那六角亭子去。
高炳若是还要拿他架子,就不会跟着往女人堆里扎。
多娇贵讲究。底下人伺候起来,自然不如钟家丫鬟面面俱到。
等垫子取来,钟念月这才坐下,手托着那茶盏,道:“若是这儿小火搁着,熬煮上口汤,那便更好。”
高夫人:“……”倒是怪高家准备不周?
钟念月全无书中原身赴宴时格格不入。
比起束手束脚高夫人,她倒更像是这里主人,举手投足都是优越家世娇养出来闲适自然。
祁瀚:“……”
祁瀚刚有点软化迹象心,立马就又硬起来。
高夫人还在旁竖着耳朵偷偷听呢,像是想要从中窥出点什来。
此时钟念月又扭头朝她望去:“大夫人是不是也闲……”
还不等钟念月将话说完,高夫人忙笑着拍脑袋:“瞧这记性,淑儿那边还等着呢。留两个丫鬟婆子在这里伺候着,太子和钟姑娘有事只管吩咐。太子殿下,就斗胆先行告退。”
他自认少有做错事时候,若真是冤枉她……他在她跟前,倒好像也没有训斥厌憎她资格。
祁瀚时心绪有些复杂。
而那粉雕玉琢般少女,此时方才启唇:“表哥。”
祁瀚:“……嗯。”
钟念月:“你是不是闲得发慌?”
“表妹。”祁瀚跨入亭子,唤声。
钟念月正吃东西呢,懒懒应声。
祁瀚胸中不快下又堵回来。
她今日都肯来这里,怎还要同他装腔作势?
往日都是钟念月黏着他说话,祁瀚时搜刮肺腑,竟然半晌找不出句可起头话。
这厢高大学士沉声道:“钟大人这个女儿,自幼不习女戒,不读四书。却是太娇惯些……”
祁瀚没有应和他话。
祁瀚往日也这样想,只是高炳这般喜好训斥他人做派,实在叫他烦透。
见着他,都总要端端老师架子。怎不敢到他父皇跟前,拿出直谏派头呢?
祁瀚理理袖口,拿出几分太子派头来,淡淡道:“表妹这几日病,也算不得娇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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