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朔帝心道。
这名字含在舌尖时候,有股黏乎乎柔软劲儿,好像念得越多,便真将她惦念住样。
晋朔帝唤声:“念念。”
他嗓音低沉,在冰天雪地里捂,好像也染点凉意。
这样个名字他口中喊出来,无端让人想到那狰狞冷酷猛虎蓦地低头轻嗅蔷薇般。
晋朔帝伸出手,卷下钟念月耳边发丝。
钟念月:?
晋朔帝:“烧着。”
少女便如眼下这般,轻轻点,就容易被摧毁。
钟念月鼻尖动动,还真嗅到点儿焦味儿。
万老将军数次为大晋上战场,到老时,因旧疾不治而亡。
钟老太爷曾入内阁,鞠躬尽瘁,儿子方才擢升侍郎,他便急流勇退,告老致仕,是个聪明人。
晋朔帝喜欢这样人家,也不吝于善待这样人家。
因而钟家女孩儿可以嫁给伯侯,嫁给世子,又或是郡王,又或是同为高门世家嫡公子都好。
却不能嫁给任个皇子。
啧,叫人想不明白。
这人心道。
钟念月吃粥,便有些困倦。她撑着下巴,忍不住转头去看晋朔帝。
他倒好像确是个厉害君王。
此时火光跃动着,映在钟念月面庞上,便好似为她添几点绯色,实在是美得有几分惊人。
发愁着呢。
却见晋朔帝将手收回去,连同那只碗。他手臂依旧晃也不晃。
他道:“取勺子来。”
孟公公忙去取,递过去,随后便惊骇地看着晋朔帝慢条斯理地,将碗中剩下也吃。
晋朔帝抬眸:“你们也用饭吧,不得浪费。”
钟念月含糊地应声:“唔。”
晋朔帝喊过后,便淡淡问她:“你跟随太子来?”
钟念月点头。
“不怕苦累寒冷?”晋朔帝问着,便不着痕迹
她低头垂眸,拽着头发瞧,那里打两个卷儿。松手,便贴住面颊,衬得眉眼好像都跟着弯弯,说不出乖巧柔软。
晋朔帝看着她模样,问:“你在家中时,你父母唤你什?”
除惠妃总是肉麻兮兮地唤她“月儿”外。
钟念月道:“……念念。”
这小名儿也极有意思。
没有人比晋朔帝更清楚这点。
因而他听过,便也就让孟胜不必再提,只是转过身下道口谕,叫惠妃这半个月里,都陪着太后抄经去。
眼下,晋朔帝却突然好奇起,钟念月自己又怎想呢?
她也想要嫁给太子?
他应当告诉她,玉碰上石头,是易碎。
晋朔帝蓦地想起来,那日孟胜向他字句学惠妃都说些什,钟念月又说什。
随后又将里外传闻,说是钟家姑娘要嫁给太子话,都说。
太子是不可能娶钟念月。
纵使惠妃想上千万遍,他也不会点这个头。
钟家这个女儿,袭承钟家与万家宠爱于身。
众人听,背上皮都紧,自然万分遵从。
陛下尚且如此,他们又哪里有浪费道理呢?
庄子里人见状,忍不住暗暗嘀咕。
心说这人可真是生个好皮相啊,哪怕是吃碗肉粥呢,也跟享受什山珍海味似,坐那儿就像个贵人。
要他说啊,哪里该回清水县来嘛?在外头寻个丰绅大户,凭这皮相给人入赘做女婿去,岂不是更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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