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已经到这步,诸业已作,诸事已成,相府夜覆灭,陆璃已成阶下重囚。
宋执澜错不起。
换摄政王华贵朝服,宋戎牵过墨色骏马,飞身旋上,鞭响抽开黎明前最后层暮色。
*
苏时靠在马车壁上,阖双目静静养神,颗归元续命丸已经落在袖中。
身后响起焦急喊声,带着毫不作假关切担忧,苏时脚步微顿,终于还是站定回身。
宋戎望着他,英气剑眉蹙得死紧,目光越发漆深,眼底几乎已显出带血痛色。
苏时心中终归稍软,目光缓和些许,朝他拱手温言:“昨夜睡得很好,多谢王爷,陆璃该走。”
话音落下,他已回身出府门,朝御林卫走去。
昨日护驾情形尚且历历在目,御林卫虽然奉命拿人,却依然对他心存敬意。为首御林卫上前步,想要搀他登上马车,却被陆璃颔首谢却,敛衣袍上车坐稳。
到经验值重头戏,无论这位摄政王如何阻拦,他都定要回去。
幕僚神色越发为难,想要阻拦,却又没有胆量上前,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璃将衣物穿好,伤口才挣动,就立时洇出刺眼血色。
可那人却像是丝毫觉不出疼痛似,依然不为所动地将衣物套在身上,甚至连眉眼都没有丝毫牵动。
宋戎常年征战在外,府上没有多华贵衣服,好容易替他找出套玄色云雷纹长衫,墨色织料稍显沉抑,却也恰好掩饰渗出血色。
将衣物穿戴齐整,仪容也整理妥当,苏时转身出屋子,朝府门外迈步走去。
误解值过山车似忽上忽下晚上,烦得他都已经关濒临警戒线提示音,现在正急需顺势到朝堂上去,再给小皇帝吃上颗定心丸。
陆璃从来就没想过替自己留后路,手腕狠辣树敌众多,路踽踽独行至今,甚至没留下个知心交底人。
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天衣无缝,证据当然是有,也早晚能找到,可现在却还早得很。
还要等到他身死之后,朝堂中漏洞彻底,bao露出来,接手兵部户部新尚书才会发觉军中粮饷居然直出自右相府,那些被重新启用回调至京*员们寻找恩人,
马车离去,御林卫潮水般退却,宋戎怔怔立在原地,眼前依然是那人温言道谢时清润眉眼。
大概是身体尚虚,亦或是诚心道谢,那双眼里难得不存半分清冷淡漠,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,反倒显得格外温润平和。
平和得似乎早已料定这去结局。
刺骨冷意忽然顺着脊骨窜上来,宋戎目色骤寒,揽袖回身,声音骤厉:“朝服,备马!”
他原本以为昨夜席话即使不能叫少年天子回心转意,也多少能助其察觉整件事下蹊跷,却没想到那番话,反而加速宋执澜要陆璃性命决心。
门口对峙着两伙人,看彼此架势,怕是已经纠缠不短时间。
御林卫是绝对服从君命,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口,不见陆璃便不肯退去。宋戎却也根本没打算交人,常年刀头舐血亲兵带着杀气守在门口,同样寸步都不打算退让。
要是叫不知情人看,怕是要以为皇上要抄摄政王家。
苏时哑然轻叹,朝门口走过去,径自越过宋戎,缓步走向刀戟如林御林卫。
“右相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