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动作他已经在心里演练几百次,只期望对方不会因此觉得受什折辱,多少能喝点水,吃下些东西,身体才能有所起色。
僵持须臾,陆璃终于轻声道句谢,微低下头,借着他手抿两口水,
宋戎目光微亮,扶着他小心靠回去,手臂缓缓抽离,肤间却像是依然残留着那具身体透出顽固高热。
他心里蓦地生出些不忍,却还是迫着自己狠下心,半蹲在榻前,迎上那双清净琉璃般瞳眸:“《明君鉴》,清光闲时也会翻翻吗?”
心头蓦地腾起浓浓警醒,苏时目光忽凛,寒意瞬间刺透高烧下难得柔和水色,如电般斩向眼前摄政王。
宋戎怔忡抬头,显然没能反应过来。
苏时无奈,索性拉过他手掌,以指代笔写下那两个字:“清光,及冠时家父起字,取‘碧宇琉璃色,万顷泻清光’之意,只是已多年不曾被人叫过。”
那是只显然属于读书人手,指腹只带着常年握笔薄茧,沁凉地划过温热宽厚手掌,叫握惯刀柄马缰摄政王呼吸微涩,下意识跟着轻唤出声:“清光……”
陆璃目光落在他身上,像是被这个称呼勾起某些极久远回忆,片刻微微颔首,便像是极疲惫似微阖眼,不发言地躺下去。
对方已经在朝堂上站那久,又正发着高热,现在自然难免会虚弱疲倦。宋戎小心地替他盖上锦被,细心地将被角扯平,握着那只手臂轻轻放下去,轻声开口:“清光家学渊源,平日也很喜欢读书?”
即笑意愈浓,几乎已经叫眉眼都跟着和软下来。
宋戎定定望着他,呼吸微滞,目光流连在那人格外俊秀面庞上,须臾不舍挪开。
重新坐回榻上,疲惫倦怠便再度包裹周身。
苏时敛去眼底笑意,扶着榻沿坐下,胸口些微起伏,忍不住轻咳两声。
只是被扶着靠回榻上这段路,就已给身体带来不小负担。止痛剂能淡化疼痛,却无益于如影随形虚弱不适。
宋戎岿然不动,依旧抬着头,子夜似深彻双瞳稳稳迎上去,再不见丝毫方才局促笨拙。
“摄政王——问得太多。”
声音冷峭下来,那双眼睛里重新显出拒人千里淡漠,之前所有努力,仿佛须臾间毁于旦。
宋戎却依然不
“闲时翻翻罢。”
苏时倒无多少睡意,只是觉得倦怠乏懒,索性任对方生疏却又亲力亲为地折腾着自己,垂下目光淡声应句。
持续高热叫他喉间有些干涩,忍不又咳两声,宋戎已将旁晾着清水端过来,极自然地臂揽过他肩颈,将碗沿轻抵在他唇畔。
看着陆璃仿佛不为所动反应,宋戎面上沉稳,心中却忍不住激烈地砰砰跳起来。
今晨他过去看,见昨夜饭食陆璃丝毫未动,才想起对方双腕只怕疼得厉害,根本拿不动筷子,禁不住懊恼许久自己粗心大意。
疲倦地合眼,想要再躺下去,却发现扶住自己那只手依然不曾放松。
苏时微蹙眉,稍显疑惑地望过去,宋戎身形僵,连忙放手向后退开:“冒犯右相……”
“早已不是右相,王爷不必如此称呼。”
苏时淡声应,望向对方愈显无措目光,沉默半晌终归心软,缓声开口:“清光。”
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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