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璃那天,究竟
“是。”
黑衣人并不否认,点头坦然应下。
眼中蓦地显出激烈血色,宋执澜拳攥得死紧,开口时几乎已泄出隐约颤栗:“你既不想他死,为什还要将牵机给他,为什不将药换掉……”
“要他死是你,你却来问?”
沥血冷冷挑眉,眼中已有不耐:“他都敢持剑逼宫——他生死,只有两人说算,个是他,个是你,以为你当早明白。”
“你说什——怎可能,他怎会替们出这份银子?”
宋执澜身后,中年*员错愕开口,难以置信地摇摇头:“分明就是他构陷污蔑、手段层出,将们排挤出京城,他怎可能会替们出这份银子?”
“你叫孙良,贬到并州那个?”
目光落在他身上,黑衣人眼中显出隐约讥诮:“早知今日,左相府那几个杀手准备将你两个儿子舌头割断时,就该叫他们把你也起割。”
想起家中二子昔日莫名脱险往事,中年*员脸色越发惨白下来,冷汗瞬间布满额头,踉跄着退开两步。
抖,面色几乎沉成冷硬坚冰。
“有,有——找着!”
外间忽然响起高喊声,名户部*员举着账册快步进来,见皇上就站在屋内,脚步顿,慌忙收音跪下去。
“……说。”
宋执澜寒声开口,声音仿佛是从极遥远地方传来。
身形如遭雷击,宋执澜僵立在原地,目光近乎空洞,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决然离去。
他从来都不敢想这件事。
陆璃敢持剑闯宫,敢手刃贵妃,怎就不敢再去趟太子府,顺手斩草除根。
为什要叫他活下来,为什要让他即位,为什给他反击机会。
那几日听到些许风言风语蓦地袭上心头,他始终以为不过只是传言,他直都坚信着他父皇绝不可能因为宠爱个妃子,就做出废立太子荒唐行径。
黑衣人收剑还鞘,起身望眼宋执澜,淡声开口:“今日来,原本是想找证据救他,却没想到你们这样着急。但这样也好,他很累,定早就很想休息。”
御林卫已经领教过他身手,根本不敢拦阻,见他只想离开不想伤人,竟纷纷向两侧让开。
宋执澜怔怔站在原地,眼看着他身形渐远,忽然厉声开口:“站住!”
身影站定,抱剑转身望他,眼里已显出隐隐不耐。
胸口隐约起伏,宋执澜急促向前走几步,嗓音喑哑下来:“宫中……是你夺牵机?”
疼痛顺着血脉盘踞蔓延,紧紧裹住他五脏六腑,仿佛每刻都会将他轻易摧毁,可他却又似乎只有靠着这份疼痛,才能依然站在这里。
“是,皇上,找到账目上不对地方。按大轩律例,远调*员不可动用当县钱粮,由朝廷发放银两,供以花销。出账上确实有这项条目,可户部内账,却从没有过这份支出……”
“因为京官远调,大多都是贬谪排挤,求告无门,上奏无路,所以户部早已将这项列为死账。”
彻底明白黑衣人来意,户部尚书苦笑低喃,声音越发沙哑下去:“臣那日竟还在堂上质问右相,相府这些年刮敛钱财,究竟用在何处。”
黑衣人瞥他眼,剑身稍稍拿开,语气略显缓和:“算清楚账,把钱还给陆家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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