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朔耐心彻底耗尽,打断:“云琅。”
云琅还在愁,忧心忡忡抬头。
萧朔看着他。
屋内茶香氤氲,烛火轻跃,玄铁卫漠然肃立。
“六年前。”萧朔走到窗前,“也是今日。”
云琅驱散眼前黑雾,缓口气,皱起眉。
情形不对。
虽说从法场下来,他就自觉有些畏寒不适,可也该没多严重。
当年京城惨变,年沙场五年逃亡。几次命悬线,病得只剩口气,嚼嚼草药就爬起来,也没这风吹就倒。
更不要说站都站不稳。
要他自己个人尸。
云琅揣着有点烫手暖炉,算算十个月自己能恢复到什地步,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跟萧朔改口,说自己怀个哪吒。
没等他下定决心,玄铁卫已推门而入,同萧朔低声说几句话。
声音极低,云琅心里惦着哪吒事,隐约听个大概。大抵是查过那些刺客尸首,发现些特异处,要萧朔亲自辨认。
刺客是朝着自己来,云琅有心帮个忙,撑着桌沿起身。
但笑起来,就变得更多。
平时尚能掩饰,冰冷笑意掠过眼底,翻腾戾意就沾着血,压不住地溢出来。
“怀胎十月,会等足。”
萧朔起身,语气不带半点温度,落在云琅耳中:“十月之后……”
萧朔:“任选,尸两命。”
云琅闭闭眼睛,低头笑笑。
“这些年来,每每想起过往。”
萧朔道:“最后悔,就是以你为友。”
“甚至还将你带回王府。”
萧朔转回身,视线落在云琅身上:“父亲教你骑射轻甲,教你提兵战阵。”
屋里屋外都跟着静静。
云琅张下嘴,清清喉咙,欲言又止。
……小王爷盛情难却。
王府下人动作很快,说话间,新暖炉已经填好兽金炭,重新送上来。
云琅眼睛亮,把话暂且咽回去,伸手去接:“谢王爷……”
云琅手轻轻顿,无声攥实。
萧朔背对着他,窗外呼啸风雪。
云琅胸口起伏两下,将咳意憋回去,慢慢撑着站直。
“这六年,每到今日给父亲上香,都会将卷密函也烧掉。”
萧朔缓声:“告诉他,还在找你。”
云琅靠着桌子,警惕抬头:“暖炉里下毒?”
萧朔淡声道:“兽金炭。”
云琅找圈:“茶水?”
萧朔:“龙井茶。”
云琅仍觉得手脚颇发沉,呼出气也灼烫,心头越发不安:“那只怕是小产,中红花,孩子要保不住……”
玄铁卫时刻提防他,云琅动,立时有刀跟着出鞘。
萧朔交代到半,抬眸看过来。
云琅扶着桌沿,被刀抵在颈间。
烛火下,云琅脸色隐隐泛白,微阖着眼睛晃晃,勉强站稳。
为首玄铁卫怕云琅又有什计俩,正要上前,被萧朔举手止住。
云琅:“……”
小王爷文采斐然。
同门七年,讲文章师傅换八个,没见有这用。
任选。
要他生个儿子两命。
“母亲每
萧朔饶有兴致:“谢?”
云琅抬头。
“你最好生得出来。”萧朔看他半晌,忽然笑下,“云琅。”
云琅抱着暖炉,目光落在萧朔身上。
六年不见,如今萧朔和当初相比,当然已经很多地方都不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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