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老主簿欣然道,“如何便说您不通政事?这不也全知道得明明白白……”
“沦落到这个地步。”云琅想不通,“他还来找干什?”
老主簿:“……”
老主簿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,迟疑道:“或许,或许是他常年受排挤,心中也有不满……”
“琰王如今没有朝职,是个待斩钦犯,他工部还能管,就只剩下修路、治水、造桥。”
老主簿没能听懂,跟着愣下:“什不行?”
“没事。”云琅打起精神,“等那天到,想睡多久便睡多久。”
两人如今还有太多事要做,不能就这把口气给松。
萧朔这些年非但能独力支撑王府,甚至还能替他救下旧部、暗中派人护持于他,心力智计定然是不缺。
可萧小王爷身在朝中,被各方盯死,依然有太多事不方便做,必须有人在暗中转圜周全。
少年时锦衣玉食养着,自然不知道整日躺在榻上有什好。
云琅在宫里时,向最不喜欢躺着,能练武就不看书,能上房便不走路。偶尔安生日,都能叫太傅扯着司天监人夜观星象,看白虎星是不是被什凶煞给犯。
后来他闹着要打仗,去朔方军,能折腾事便更多。
端王知人善任,向来把千里奇袭、击枭首军令扔给云少将军,只要能不让他在帅帐里待着,便绝不让他有刻闲着无聊。
云琅时回想起那时候事,没忍住笑下,拿过盏茶喝两口,放在旁。
梁太医过来趟,说过工部尚书到访,就自回堂前坐诊。
内室清静,云琅在榻前站阵,慢慢套上外衫,还在想萧朔出门前那几句话。
“您怎起来?”
老主簿进门,见云琅起身,吓跳:“梁太医说,碧水丹耗元气,这几日得好生将养……”
“也不能老不动弹。”云琅收回心神,笑笑,“不妨事,无非见个人、说几句话。”
云琅:“三相
“如今工部尚书是谁?”
云琅将念头按下:“还是孔泽?他还没辞官吗?”
“应当还是……工部如今是个闲职,们也不曾多留心。”
老主簿道:“当年先帝在时,工部好歹分管些事。如今屯田交予枢密院,盐铁给三司使,只剩下水部和虞部。”
云琅这些日子补不少朝中规矩,按按额头,回想过遍:“虞部是山泽桥道、舟车草木,水部管得是治水和漕运。”
大抵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,嫌他太能折腾,索性让他折腾个够。
这些年跑下来……他竟真有些累。
在荆湖南路,肩膀上扎着半支硬撅断羽箭、路甩追兵,倒下去再站不动时候……
云琅死死咬着块木头,枕着破庙烂门槛,自己给自己往外拔断箭。瞬也曾想过,若是能高卧榻上痛痛快快睡不起,该是何等逍遥。
云琅恍下神,按按眉心:“还不行……”
老主簿刚送过王爷见客,扶云琅:“您是要去见工部尚书吗?”
云琅借力站稳,就抬手谢他搀扶,在屋内自己走几步。
碧水丹后劲十足,加上梁太医昨晚那碗汤药,他此时身上还格外乏力,心神也跟着时不宁。
云琅深吸口气,抬手按按眉心,轻呼出来。
萧小王爷这等愿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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