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道:“您心下便生疑虑,又在宫中四下打听番,是不是?”
“看来此事……也是你们两个算好。”
蔡太傅总算想明白,气哼哼道:“你二人谋划朝堂,为何不找老夫帮忙?”
“谋划朝堂,自然要做见不得人事。”云琅苦笑:“您是当今名士,满门清誉,何必——”
蔡太傅举着戒尺:“来,再多说句虚头巴脑混账话。”
蔡太傅说不下去,咬牙扯着他:“跪着干什?起来。”
“您教训,替他听着。”云琅温声道,“这些年,叫您挂心。”
“教训就教训,你几时还学会跪着听训!”蔡太傅瞪他,“地上凉,你如今身子究竟怎样?不可任性——”
“们两个……没什可跪长辈。”
云琅轻声:“您让跪会儿,心里好受些。”
“怎——怎回事?”蔡太傅牢牢拽住他,上下看几次,“你如何死里逃生?”
“以后景王爷给您带话,都不必听。”
云琅扶着他坐下,好声好气解释:“好好,没被琰王酷刑拷打,前些日子萧朔把从刑场抢回来,就藏在府上,们两个——”
蔡太傅充耳不闻,反反复复看着他,哆嗦几次,伸手摸摸云琅额顶。
云琅张嘴,眼眶倏地红,低头笑下,直直跪在他膝前。
宫过血,叫脸色看起来好些。
老主簿看着他,有些不安:“您要见太傅吗?此时现身,是否不妥……”
“没什不妥。”云琅扯下嘴角,“叫老人家这劈头盖脸训萧朔通,小王爷听着如何先不论,听见,要难受死。”
老主簿愣下,看着他,心底阵酸楚:“多谢……多谢您。”
“和说什谢。”云琅呼口气,示意玄铁卫开门,躬身行礼,“太傅——”
“……”云琅叹口气,实话实说:“怕您骂。”
“若是不先骂他顿,散火气,定然还要狠狠骂骂你。”
蔡太傅狠狠点着云琅脑袋:“怎就这般想不开?啊?你才多大,家国天下就不要命地往肩上扛,那
蔡太傅手颤下,红着眼睛看他半晌,重重叹声。
云琅看着老人家白胡子,抬下嘴角,膝行两步,给他奉杯茶。
“你怎知道是景王来说?”
蔡太傅接过茶水,喝口:“萧错那小子风风火火,同老夫说起此事,只说你被打成肉泥送去城西医馆,老夫原本还不信……”
“今日却见琰王同宗室祭祖,颇受恩宠。”
蔡太傅拽几次,没能把人拽起来,将云琅死死护在眼前,老泪纵横。
书房静得落针可闻,老主簿倒好茶,悄悄将玄铁卫扯走,仔细合严门。
“您看,活着呢。”
云琅仍带笑,跪在地上,抬手替老人家拭泪:“您别训萧朔,他经不起骂。”
“老夫何曾不知道……”
蔡太傅正训到激烈处,见人出来,看都不看,将左手把扯过来,戒尺狠狠打在手心。
云琅:“……”
蔡太傅疾言厉色,还要再训斥,甫抬头:“……”
老主簿耳朵里塞着纸团,讷讷倒茶:“您坐。”
云琅不止替萧小王爷挨顿骂,还挨戒尺,看着掌心,颇为怀念:“别经年,您老功力分毫不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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