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对面势力虽隐在暗中,却已隐约摸出端倪,双方在皇上眼皮底下暗中较力,拼得是谁更坐得住。
不能进不能退,这位被他们蒙对、又不讲道理不按套路逼出来杨阁老,如今只怕才是最难受。
“开封尹立场,他心里大概也清楚。卫准脾气,最多只能作壁上观,不会任他驱使。”
云琅摸出敲门,自层层叠叠插销塔中慢慢抽出来个,搭在最上面:“按被试霜堂捡回去次数,他手下可使唤得动寒门子弟,只怕不下数十人。”
老主簿听不懂这些,只是想起试霜堂那些密辛,心里阵难受:“哪怕为王爷,您也切不可再叫自己伤成那样。”
云琅被端王按着打磨好几年,才终于堪堪适应战场马上搏杀身法。但他毕竟不长于此,去朔方军时又年少,筋骨还未长成,力气天然不是强项。莫说和端王在马上拼斗,真对上全副披挂重甲骑兵都尉,也要想些办法才能智取。
可若是不用打仗,要论潜进哪个地方探探路、摸些消息,京城内外找遍,也翻不出来几个能比他自出手更靠得住。
云琅琢磨着插销塔,险些抽塌次,堪堪扶稳:“这几日拜帖里,可有集贤阁那位杨阁老系?”
“有几张,只是都搁置。”
知道云琅夜里才要出门,老主簿稍怔神,忙道:“有,礼部和礼仪院人来过,国子监也有人来,特意留帖子。”
次日早,书房递消息,又要百个插销。
老主簿带人装满三个箱子,瞄着王爷出府,亲自送过来,屏息敲开书房门。
云琅收拾妥当,已同王爷处早睡早起,用过早饭。他还没到出门时候,个人坐在桌前,沉吟着研究桌上插销塔。
老主簿抱着箱子,小心翼翼:“怎就到这步……”
“言难尽。”云琅试着捏住个,挪着往外抽抽,“府上有夜行衣吗?劳您帮弄套,晚上要用。”
云琅失笑,摩挲着桌边茶杯,慢慢转个边。
老主簿没得着他回应,心头不由紧:“小侯爷?”
“自知道轻重。”云琅道,“不打紧。”
老主簿看着他,反倒越发不安,快步过去,将书房
云琅接过帖子,大略扫眼,搁在旁:“压下去,再等。”
“是。”老主簿低头记下,“是要等再有些分量*员吗?”
“国子监司业,倒也不是点分量没有。”
云琅已记清萧朔整理那份名单,摇摇头:“只是这些人,都还只是他明面上门生。”
萧小王爷在明,原本便被皇上打定主意扶成活靶子,拿来和对方玉石俱焚。
老主簿愣下,瞬时抛开旁杂念头,紧张道:“您要去什地方?可有什危险吗?王爷——”
云琅摆下手:“不妨事,只是去探个路。”
云家以武入仕,有家传轻功身法。云琅从小练得熟透,还嫌无聊,又去金吾卫里滚过圈,同先帝手下暗卫也常有较量讨教。
战场拼杀讲究多是大开大阖,云少将军武功路数矫捷轻灵,其实有些相悖,真上沙场并不很顺手。
当初刚进朔方军时,云琅总要被端王拎着教训几番。不能在马背上坐不住,不能嫌马慢跳下来自己跑,也不准蹦起来打人家对面将军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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