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莫
云琅对汤池要求倒不很高,里头有水、能装下两个人就够,点点头,兴致勃勃道:“照他说,哪儿受过伤,就要沾药油按摩那个地方。”
云琅耳后有些热意:“没睡着,琢磨半宿,觉得伤得有点少。”
“……”老主簿刚欣慰到半,“什?”
“伤得少啊。”云琅很惋惜,“满打满算,还没好全也就七处,还都是前胸后背肩膀上。自己摸着都没什肉,硬邦邦有什意思。”
老主簿时几乎没回过神,磕磕巴巴道:“所,所以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云琅将人按住,“旧伤罢,如今康健得很。”
老主簿忧心忡忡:“您上次也是边这说着,边咳半盆血。”
云琅被人翻惯旧账,如今已然不知道惭愧,认错得格外顺畅:“上回是胡扯,太不像话。”
“这次确实不是虚言。”云琅拉着他,诚恳老实,“您信。”
老主簿仍满心迟疑:“您上上次叫信您,下榻,还没出门就旧伤发作疼昏。”
门牢牢关严。
“……”云琅回神抬头,看着眼前情形,时甚至有些敬佩:“咱们府上是人人立志,要将关上捆起来吗?”
“若是将您关上捆起来,便能叫您平平安安,们纵然挨骂受罚也做。”
老主簿低声道:“如今情形确凶险,可真遇上要衡量抉择时候……”
“也会先考虑他。”云琅道,“方才走神,是去想别。”
“在想。”云琅已琢磨半宿,此时还纠结,捧着茶杯,“现在往屁股上捅刀,来不来得及。”
老主簿:“……”
“又怕汤池几日就修好,这伤却还没好。”
云琅考虑得周全:“到时候下水,还没干什,倒先见红,凭小王爷看过那几本小破话本只怕跟不上……”
“小侯爷。”老主簿实在忍不住,犯颜直谏,“恕老仆直言,您话本……看得只怕也没比王爷强到哪里去。”
“这也着实过分。”云琅反省,“旧伤发作,如何还能胡乱折腾?小命不要?得关上绑起来。”
小侯爷今日态度实在太好,老主簿反倒尤其没底,时有些担忧王爷房顶,牢牢守着门:“既然……您为何忽然说起这个?”
云琅等半天这句问话,清清喉咙,高高兴兴:“萧朔说要弄个药池,陪块儿泡。”
老主簿愣下,忽然想起来:“府上说要修汤池,是用来做这个?”
老主簿日日盼着两人多读书,如今竟已突飞猛进到这步,格外欣慰:“好好,您放心。们定然照着这个用途修,修得舒舒服服、宽宽敞敞。”
老主簿怔怔:“想什?”
“如今情形,身上旧伤,未好全还有总共七处。”云琅沉吟,“经脉不畅,是血气虚弱、不能时时推行,二是当初受伤,未加处置,放任着落病根。”
老主簿颗心骤然悬到嗓子眼:“您怎忽然说这个?”
云琅伤得重,府上自然没人不知道。可老主簿这些日子亲眼看着云琅被梁老太医扎成刺猬,躺在榻上宁死不屈,从没见过云小侯爷招供得这般痛快。
事出反常,老主簿反倒满腔忧虑,上去急扶他:“可是旧伤又发作?!您先别出门,们这便去请梁太医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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