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纪有些犹豫:“可这便怪,琰王不知道也罢,那云氏遗孤又不是第天知道这些,为何拖到现在才肯解释?”
“朕曾发誓。”皇上淡声道,“他若能死守当年事不提,他守日,朕便留萧朔日性命。”
此事皇上远比旁人更清楚
皇上也是忽然生出这般念头。他接侍卫司密奏时,那暗卫曾说两人“默契非常”,又说近来琰王常与个白衣人同进同出,听传闻说,还曾在酒楼雅室内待足足两个时辰。
传言虽有失真夸大处,却并非空穴来风。倘若此人便是云琅,诸多蹊跷便尽数有验证。
皇上起身踱两步,沉吟道:“朕尚是皇子时,伴驾先帝身侧,曾听端王说笑间提过……他那儿子想讨云琅作世子妃,叫先帝笑骂顿,岔过去。”
“朕当时只觉荒唐至极,并未放在心上。”
皇上道:“今日回头看,他对云琅只怕当真有些情分,只是叫家仇血恨盖过去,自己也不曾察觉。”
皇上神色阴沉,阵心烦:“朕何尝想指望他?无人可用罢。”
当年那些能征善战将领,半死保端王,死死贬贬,流放流放,都早已离中枢朝堂远得不能再远。
剩下半,都被云琅有个算个,在双方势力拉锯那年里连塞带拽地藏进朔方军。
北疆遥远,枢密院鞭长莫及,尚且来不及规整,如今更半分指望不上。
皇上压压心思,不再做无用念头,说完口谕:“密诏参知政事、枢密使、开封尹入宫,派暖轿去接,不可惊动四邻。侍卫司强弩营不知情由,非常时刻,暂不做处置,回营候命。”
些……”
“此事朕记得。”
皇上蹙眉:“罢……叫上罢,并看看。”
老庞甘虽然烦人,话却未必说得都错,萧朔此番确撇得太过干净。
但凡萧朔有处解释不通,他便能顺势提审云琅,使些手段,总能逼问出真正情形。
常纪心底悬,留神看着皇上神色:“陛下如何……会这般作想?”
“若非如此,他追到玉英阁,听云琅说些当年所谓真相,又叫云琅救次,竟就这般疑也不疑死心塌地信?”
皇上眼里带淡淡冷嘲:“朕还当他多在乎血仇……脑子热,原来也能这般轻信抛舍。”
“皇上是说,琰王殿下本就对云――”
常纪顿下,迟疑道:“对云氏遗孤……早已倾心,只是叫血仇逼回去。故而终于听个解释,不论真假,便股脑信他并非仇人?”
常纪叩首,依言记,正要出去传信,又听皇上在身后道:“对。”
常纪忙回身跪下。
“当年……琰王与云琅交情如何。”
皇上若有所思:“你可知道?”
常纪还要替琰王找修房顶匠人,有些心虚,垂首伏在地上:“末将不大清楚。”
可偏偏萧朔处处都能自圆其说,寻不出半点破绽,叫宫中连个发作机会也没有。
“臣不懂。”常纪道,“雷霆雨露皆是天恩,皇上有话,叫琰王来问便是,何必定要寻出破绽?”
皇上扫他眼:“如今侍卫司都指挥使空悬,明日便要与襄王党刀兵相见,朕将他惹恼,你来领兵?”
常纪吓跳,忙用力摇头:“臣只会护卫陛下,不会领兵。”
“那还问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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