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王面色沉重,蹙紧眉站半晌,转向云琅:“没懂。”
“说你这醉仙楼里,今夜不止装们与参知政事家子,还有襄王留下九星八门黄道使。”
云琅拿过萧小王爷外袍:“今夜暗卫虽是冲着们来,却惊动襄王手下。”
夜间风冷,云琅试试外袍薄厚,将自己那件披风添上,递给萧朔:“这些人见暗卫声势浩大来查酒楼,以为已漏踪迹。左右已被发现,索性先下手为强,去宫里试试能不能砍皇上。”
景王听得骇然:“那你们两个还坐在这儿?!”
“看来今夜事多,不止们不清闲。”
云琅拄着窗沿,向外看看:“打个赌?猜是奔宫中去。”
“不赌。”萧朔道,“你先占正解,赌什也是输。”
“你就知道输吃亏?”
云琅撑身坐回来,眼里透出笑意:“赌汤池,你若输,便将下册给起看。”
萧朔按按额头,他向弄不清这些人整日里都在想些什,只觉聒噪头疼,推开木牌端走蜜饯,自去给张嘴等着云少将军投喂。
景王没摸透买主心思,跟上去,尽力推销:“不喜欢荔枝?还有胭脂桃,蜜桃油桃也有。甘棠梨最甜,乌梅若是嫌酸,还能用蜜渍,蜜是槐花蜜……”
店面招牌还没念完,宣纸团和飞蝗石已齐砍过来。
景王躲惯,利索抱头闪到桌子底下。正要说话,榻上互喂蜜饯两个人却忽然对视眼,朝窗外看过去。
夜色宁寂,窗外黑黢黢片,不见动静。
夏桀酒池,商纣炮烙。
纵然琰王殿下心志坚定清明,荒唐不到这等地步,点个烽火、买个荔枝这种小事,却也难说得准。
“诸侯……还是不要戏。”
景王瞄着萧朔神色,谨慎劝他:“你们两个若想吃荔枝,‘骑红尘妃子笑’那种只是次品,其实没什意思。”
萧朔听得莫名,抬头看他。
虽说不少人心中都盼着换皇帝,可也知道此时若换,襄王党死而不僵,再抢起来,只能叫朝野动荡四境
云琅自袖子里将扇子摸,扬手抛过去:“若这黑衣夜行真是去宫中刺驾,你便索性三天三夜酒池肉林,正月十四直接带兵去北疆。”
萧朔接住那柄做赌注白宣扇,迎上云琅视线,收入袖中:“好。”
景王总共听懂这句,大惊失色,从桌子底下出来:“怎回事,有人要去宫中刺驾?!”
“襄王手段,宁可错杀不肯放过。”
萧朔起身:“暗卫今夜出动,虽非本意,只怕已打草惊蛇。”
景王不常见这等架势,攥着没送出去果子铺木牌,小心道:“外面――”
云琅打个噤声手势,起身探到窗边。
醉仙居这些年虽然大隐于市,如今暗卫都找上门,只怕也已叫人盯上,不尽然稳妥。
方才说事要紧,不容马虎,云琅留心听过,外面并没有隔墙耳目。
偏偏方才窗外无风,好端端,却掉块碎瓦。
景王:“福建路兴化军有种荔枝叫陈紫,虽然贵些,却瓤如凝雪,香气清远,家果子铺里便有卖。”
萧朔:“……”
“拿这个去买。”
景王凑过来,掏出块刻景王府商徽木牌递过去,压低声音:“两可便宜三钱,三斤便宜半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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