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带多兵,亲眼见着昔日端王炼军,心中有数:“打下朔州城,雁门关收回来,中原不会再有大战事。禁军拱卫京城,战力不高不行,太高却也不行。”
萧朔看阵,要叫云琅醒来。回过身时,少将军已经睁开眼睛。
萧朔伸手,揽云琅起身。
“练得不错。”
云琅借力坐起来,挑开车帘看阵,笑笑:“小王爷治军也是把好手,现在气象,与之前天差地别。”
萧朔摇摇头:“外强中干。”
“连将军说禁军暗弱太久,战力实在不济。既然要拉去打仗,哪怕今日出征,也不能怠惰操练。”
都虞候终归难堪,脸热热:“这些年混沌度日,太过荒废……愧对殿下。”
萧朔摇摇头:“这些年来混沌荒废、愧对旁人,不只你们。”
都虞候怔,抬头看他。
萧朔不再多说,将校场上操练架势记,又命人拿过云琅这几日百忙里抽空理出阵图,交到都虞候手里。
萧小王爷这套衣服,说不定熏二十斤静心凝神安眠香。
云琅睡得沉,他这些天确心力体力耗得太过,仗着底子勉力折腾,这些天来府上养得好,倒也尚能支撑。昨夜身心陡然松下来,卸开心防,只觉走路都是困。
不用琰王殿下设法哄,少将军上车就没再折腾,将脸埋在王爷肩头衣料里,盖着王爷袖子,自己安安生生睡整路。
车到陈桥大营外,已能听得见隐隐操练声。
“殿下如何来得这般早?”
他见过云琅领兵,不说当年赫赫威名、横穿北疆千里毙敌流云骑,就是追着云琅潜回京城那些亲兵,都沉默凶悍杀意内敛,跟在云琅身后,能轻易凿穿西夏铜墙铁壁。
如今禁军,能练出来带走补充给朔方军,满打满算不过成。
带去边疆真刀真枪地厮杀见血,还要再练,才看得出是否能战。
“你当年被端王叔拎起来晃晃晃,不晃开窍不松手,如今怎也添揠苗助长毛病?”
云琅失笑,伸手将车帘合上:“禁军暗弱久,要重新整顿起来,岂会在时地。”
都虞候认得云琅笔迹,眼睛亮,忙双手接,匆匆打马去同连胜碰头商议。
禁军从枢密院下剥出来,交到琰王手里,时日虽不算太长,却已尽数整顿新。
大营内外,校场战意昂扬高涨,人人奋力,分明不是往日气象。
无论侍卫司与殿前司,能留下来,都见那场几乎吞没汴梁城战火,早被砍到面前刀锋逼出血性,再没往日得过且过糊弄应付事。
校场之上,军旗戎声猎猎,刀戈涌出森森寒气。
都虞候特意出来迎,见琰王府马车,忙拨马跟上:“都已准备妥当,照着殿下吩咐,不会有差。”
都虞候跟着马车,犹豫刻,低声道:“今日出征没那些繁琐,不用皇上祭天,不用枢密院念军誓,静悄悄就能走。少将军能多歇刻便多歇歇,不差在这时……”
出征在即,营前停十数辆马车,调拨物资聚拢粮草,人人安静地穿梭忙碌。
原本紧邻着营盘、叫军大爷养起来那几处繁华坊市,已经尽数清空,平成块块习武搏杀演练战阵校场。
萧朔叫停马车,看看校场上仍在操练队队兵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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