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半,又倒折回来,拉开马车上精巧暗匣,抱走琰王殿下特意叫人准备、满满整匣少将军最喜欢点心-
校场上,禁军仍在操练不停。
“用力!没吃饭吗?”
连胜厉声呵斥,劈手夺下名兵士手中长枪,枪杆反磕在那人胸口,将他生生掼出数步坐在
云琅:“……”
他话说到半,剩下在唇齿间打个转,迎着萧朔视线,慢慢将后半句吞咽回去,自耳后返上微热。
也不知小王爷是看谁都这般架势,还是只在看他时候堂皇,将他整个人不讲道理地填进眼底,像是世上除这个便再没别要紧事。
云琅向最觉得萧朔这个架势欠揍,偏偏叫萧朔这样静看着,又从来半分也扛不住。
哪天冲动,说不定会叫禁军追着狼烟绕军营跑步,就为逗萧小王爷笑笑……
要想叫朝堂稳定,从军队这处下手远远不够。先帝朝叫各方牵制,设法压制家独大念头是对,只是中途错方向,如今变法仍要再捡起来。
禁军如今叫时势倒逼出赫赫军威,将来主事之人至少也要能镇得住。
“此事交给。”
萧朔道:“不会有差池。”
变法有参知政事师生操心,云琅就是闲来想,闻言愣下:“什事?”
萧朔稍沉吟,点点头。
云琅侧过头看他神色,很是好奇:“这你也听得懂?当初端王叔这和说,不明白,翻来覆去想半个月。”
“你那时年少,只知道禁军越强,越能护卫京城安定,将戎狄探子尽数揪干净。”
萧朔道:“父王是担心军中令行禁止,极容易只奉军令不问其他。禁军若练得太过精锐骁勇,落在别有用心人手里,便是把刀。”
云琅扯扯嘴角,在他肩头抻个懒腰,舒展开筋骨,轻呼口气。
……
祸国殃军。
云琅心中骇然,瞪多半是能蛊惑人心琰王眼,挪得离他远些:“给你下二十斤蒙汗药,叫你头睡到仗打完。”
萧朔:“?”
云琅防患于未然,不叫他再侵蚀心志,抱着琰王殿下暖炉,披上琰王殿下送披风,下琰王殿下马车。
萧朔摇摇头,并不多说,握住云琅腕脉:“方才睡得如何?”
云琅已习惯他随时随地把脉,将手腕大大方方交出去:“不错。”
两人各有操心,萧朔既然时不打算说,想来是桩还要细致盘划事。
云琅心宽,将方才满脑子家国天下顺手扔,看着分明守车待兔萧小王爷,没忍住乐:“先锋官,你若再这唬睡觉,休怪本帅——”
先锋官全不受威慑,手臂揽着主帅劲韧腰背,仍坐得稳妥。
如今看来,端王叔昔日这份顾虑,显然不是杞人忧天。
朝中这些年党派相争,主战主和看似泾渭分明,真细细追究,却并不能全然分得清晰。
枢密使投当今皇上,对先帝说要弱兵强国,转头就给这位怕死皇上精心练出支最精锐暗兵营,刺杀朝臣灭口世族,无往不利。
端王叔主战,却反而亲手压制禁军,断这把原本能最为倚仗利刃。
人心难测,朝局向来最易变换。禁军弱,京城空虚便会遭人窥伺,易生动荡。战力太强,却又容易为别有用心者所用,反成其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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