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谏想下,点头道:“襄王与金人憋在应城内,僵持拉锯,进退两难,自然也动不得……还有哪方?”
云琅不语,将药碗放在旁,只手探进小王爷袖子。
萧朔看看云琅神色,
“不攻城,少将军不也有不攻城打法?”
白源笑道:“有好消息,马匹盔甲已到大半。加上昨日忽然多出来三百匹马,再给两日,就能配齐。”
“好事啊!”刀疤喜,“到时候还按老法子,三面紧面松,放个口子让他们钻。只要敢从乌龟壳里头出来,看他们还怎拿别人当挡箭牌!”
“依看也是好事。”白源拨两下火炉,看向云琅,“少将军不说话,是否们漏算什地方?”
“嗯?”云琅撑坐起来,笑笑,“也不是。”
景谏哑然:“昨夜那肉香酒气,闻着眼睛都快绿,何况金人?”
“少将军给过他机会,以金人昨夜那般动摇战心战意,只靠应城兵马也能解决干净。”
白源道:“倘若他能醒悟,当断则断,也不会行此下策。”
朔方军设宴诱敌,暗地里不知布多少兵马,来是防备城内突袭,二来也是在等应城内动向。
倘若襄王派能当真有些骨气,先忍痛断这把谁也握不住双刃刀。纵然两方敌对,朔方军也不是不能出手相助,先同抵御外敌,回头再来彼此清算。
少将军叫琰王殿下亲烫,自琰王殿下腿上蹦出去,又朝阴山里戎狄部落讹三百匹马。
……
宿宴饮,次日高卧。朔方军精锐暗中巡城不断,应城军马却不曾有过半点要出城突围动静。
“倒是有些别动静。”
景谏带人巡夜日,天晚才回营,披甲进帐:“昨夜应城强征耕牛五头,给那群金人供上去。”
他已用不着再喝参汤,身上虽还有些亏损,慢慢调理食补便已足够,如今白源药是拿来祛湿理气。
不归楼这些年攒下来上好药材,有不少在戈壁草原才长,京城都难得见,全砸在云少将军身上。
北疆风沙干燥,等过早春霖雨,更能将这些年积在筋骨间湿寒散得干净些。
云琅攥攥手腕,接过先锋官吹得不烫药,喝两口:“在想,战局倏忽变换,唯有这仅剩两日……谁也动不得。”
“们动不得,是因为要等马,还要等大军赶到。”
“给宿机会,可惜。”
景谏叹口气,接碗热腾腾藿菜羊肉羹,口气喝净:“箭在弦上,如今只怕谁也退不得。”
帐内时没人说话,炉火静烤着泛苦药汁,不知是谁低低叹口气。
应城里不只有铁浮屠,有叛军,还有寻常百姓。
朔方军围而不攻,不只是因为攻城太耗兵力,更因为旦攻城,以襄王狠辣心性,定然将平民尽数驱赶着顶在前面、押上城头。
“耕牛?”刀疤愕然瞪眼睛,“襄王疯?生怕他这城里不打起来吗?”
白源坐在旁,将药炉放下,摇摇头。
“没疯?那是怎想,粮食再不够也不能杀牛啊。”
刀疤费解:“开春正该是犁地时候,应城里没有多少流民,都是本城百姓。守着祖田,给多少银子也没人肯卖牛。”
“不征牛,也没有别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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