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源坐半晌,终归泄气,扶额苦笑:“是。”
“这些年,们样是本该死人,本该死人活着,便是为些还不能立刻就死事。”
云琅笑笑,缓声道:“白叔叔,你是为替朔方军引源头活水,不得已隐瞒身份,你心里比谁都难过……小白岭能懂这个。”
白源用力攥攥拳,他手攥得几乎已有些发白,慢慢松开,低声道:“可是——”
“能懂。”云琅轻声,“们在乎人,定然有值得们在乎地方。你
“不归楼转运马匹,白大哥只在暗中调度,不肯出面。”
景谏压笑,点头附和:“们猜测,也是为躲他儿子。”
“……”白源阵头疼:“好,此事是家事,不劳——”
云琅笑道:“不劳诸位费心,自设法对得起他便是?”
白源滞,抬头看向云琅,没说出话。
刀疤从没怀疑过云琅,没心没肺嘿嘿笑:“少将军只说做什,们去做就是。”
“阴山里除戎狄,应当还有不少流民。”
云琅将药碗向身后藏藏,坐起来道:“只是藏得太深,不易找到。”
当初云琅离开北疆前,人力已竭军力已疲,实在无力再收复朔州。朔州百姓被迁去其他城池部分,剩下无处安置,云琅曾想过将他们带回中原,愿意跟着走却寥寥无几。
安土重迁,骨肉相附。带不走又不肯朝异族狼崽子低头朔州人,散进山里成流民,以采药为生,只等着复土归家那天。
自袖中摸出块糖,单手剥开糖纸,搁在尽力保持威严少将军掌心:“朔州。”
景谏愕然:“朔州?”
虽说此次云琅来北疆,本就是冲着收复朔州。可朔州毕竟已被占十数年,中间有过几次交割,也无非是从辽人手里输给西夏,又套着西夏壳子塞进金人馅。
谁心中都清楚,要夺城池不可急于时。纵然兵力足够、合围清缴,遇上鏖战日久,半年年也都是寻常事。
“朔州……不在两日。”
云少将军……当真记仇。
当年云琅卖马,要只身南下时,白源不便,bao露身份,也曾试图学着岳渠办法,用萧朔之事留住云琅。
云琅执意要走,对白源说,也只这句“此事是家事,不劳诸位费心,自设法对得起他。”
“当初胡先生是怎教。”
云琅终于寻个机会,笑吟吟翻旧账:“家事家事,不正是朔方军大家事?”
“白岭能采到那株老参,应当不是碰巧。”
云琅忽然想起来,看向白源:“白叔叔,当初那些事,后来同大侄子解释清楚吗?”
白源:“……”
“轻车都尉这些天直混在城外,不归楼都给下属打理。”
刀疤举手告状:“们猜测,是为躲他儿子。”
景谏担心云琅着急,迟疑着劝道:“攻城夺地,蓄势缓压。朔州不同于其余北疆城池,是当真易守难攻屯兵重镇,急不得——”
“夺城有什难。”
云琅手上利落,屈指敲小王爷掌心两下道谢,飞快将那块糖塞进嘴里,含去要命苦味:“难是夺城以后,若将金人赶出来,雁门关拦不住,满地乱跑便麻烦。”
景谏:“……”
“少将军说不难,就信不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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