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朔方军不愧。”
那最年长药农摆摆手:“当年那白袍银甲百战百胜云小将军,带着伤亲自进阴山,对们说要带们回中原去,是们自己不舍得。”
“这仗打得憋屈,去中原也憋屈。”
年长药农攥紧烟袋杆,低声道:“那好王爷,那好小将军,打仗九死生都回来,怎就生生叫*人给害?们不懂,可听人说,就是因为他们非要将们这片地方打回来,才叫人寻把柄、安罪名。”
“们自己在
“说是草药少些……也是们心亏。”
又个药农重重叹气:“这些年打仗,们商量着,再怎也不能给狼崽子送草药。可到底还是有熬不过处,只能给些次品,心里却还是过意不去……”
“不归楼愧对诸位。”
白源低声:“若早知此事……这些草药自该由不归楼高价收购,不该叫诸位艰难至此。”
云州与朔州毗邻,他这些年心盯着朔方军,竟不曾留意过这些散在山林里朔州流民。
燕北境,朔州城与雁门关是最早被夺去。
云琅少时随着端王来北疆,认得第座城图便是朔州。起初趁朝代更迭中原内乱抢朔州是戎狄,后来辽人成气候,再后来换成西夏,在枢密院军图上,朔州城与雁门关甚至已不是中原疆域。
天下九塞,雁门为首。端王曾数次谏言过,雁门关是三关冲要,朔州城是地利天险,若能夺回朔州雁门,重修古长城天堑,则燕云可定、北地可平。
端王没来得及,云琅在五年前险些将命扔在北疆,也没能来得及。
中军帐内,几个朔州城出来老药农刚痛快饱餐顿,由白源与小白岭陪着说话。
连白岭也瞒着他,若不是云琅今日提起,他几乎想不起不归楼这些年收药材里,有多少是从阴山深处株株挖出来。
白源起身,揖及地:“是有负先王所托,未能照顾好诸位父老……”
“不可不可!”那药农忙搀住他,“谁不知不归楼是挣钱养朔方军?若是朔方军要草药,白给还来不及!们同朔方军抢军饷,这钱花岂不是要烂手心?”
中年药农摸摸白岭脑袋,点头道:“是理,们当初也千叮咛万嘱咐,叫小白岭万万不可告诉先生……谁钱们都能拿,没有钱,大家伙紧巴紧巴也能过。可朔方军钱,分厘也不能碰。”
白源心底既滚热又酸楚,苦笑道:“朔方军……也愧对诸位。”
他们都是当初朔州城破,逃出去流民。这些年来,北疆部族换个又个,不样语言衣着,却是样草原游牧做派,半点不会守城、不懂农耕,只管将中原人驱赶干净,家禽畜牧充军,土地便荒芜着废弃不理,却也不准中原百姓回来耕种。
“这些人用得上草药,却又不通药性医理,故而准们拿这个做营生。”
最年长药农低声道:“们这些年,在山里自己开荒,尽力辟出几块地。拿草药与他们换铜板,再换来布匹陶器,加上山里打来猎物,倒也能活。”
“这些年草药少些,们多转射猎,有个戎狄部落同们学耕种,只是太胡来,教不成。”
中年药农道:“好好地,也不知怎,到他们手里就只能长荒草给马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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