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内片混乱,金吾卫右将军常纪听见响动,匆匆进来,叫眼前情形惊得愕然瞪圆眼,横鞘拦住已劈在萧汜眼前滴血腰刀:“皇上!您这是做什?”
“狼心狗肺,狼心狗肺……”
皇上放声大笑:“该死!都该死!”
金吾卫不可对皇上出刀,常纪只能拦得下,未及回神,已被用力推开。
长刀狠狠迎面劈落,萧汜逃不及,圆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。
金吾卫快步上前,将他扶住:“皇上。”
“好。”皇上唇畔尽是血,反倒笑起来,“好,好。”
他脸上片惨白,双目反而血红,直直望着眼前两个儿子,推开内侍,摇摇晃晃站起来:“来。”
萧泓叫他择人而噬般杀气慑,打个哆嗦,有些迟疑。
“学朕狼心狗肺、薄情狠毒,就连朕胆量手腕并学!”
皇上怔怔听着,提不起丝力气,血气砰砰撞着耳鼓,耳畔片尖锐轰鸣。
他看着眼前,叫血气撞得片淡红视野里,时是自己两个儿子,时却又恍惚,竟回到先帝临终时。
他尚是皇子,带着脸上火辣辣掌痕,跪在榻前。
“如今情形,儿臣必须继位。”他不敢去看先帝目光,只低声道,“父皇,您如今已没有用处……”
光影破碎扭曲,时是先帝殿内苦涩药气,时是御史台狱逼人血腥。
做什?!”
皇上瞳孔骤缩:“朕是你们父皇!”
“父皇。”萧泓避开他视线,握玉瓶道,“为儿臣,您该这做……”
皇上胸口片冰凉:“……什?”
“萧朔不想当皇上,儿臣已查清。”
他眼中尚有惊恐慌乱,却已全说不出话,颤颤,没声息。
皇上浑身是血,踉踉跄跄站定大笑:“死,都该死,都该……”
他横刀就
皇上厉声:“来!”
萧泓慑得心惊胆战,发着抖上前,想要打开那装索命毒药玉瓶,胸腹间却忽然蔓开剧痛。
萧泓张张嘴,茫然低头,看着贯穿胸腹腰刀。
皇上抽金吾卫腰间长刀,刀捅穿这个儿子,用力向回拔出来,看也不看,走向不远处第二个。
萧汜吓得面如土色,踉跄滚着后退:“父皇!父皇饶命!儿臣不敢,儿臣——”
他命人斩舍命拦在乌台狱前御史大夫,击昏死命挣扎御史中丞,将那瓶毒药放在端王面前。
“兄长,只有你死,嫂嫂与侄儿才能活。”
“才能活。”
“襄王势力已遍布朝野,谋逆乱国之心昭彰。没得选,只能走这步……”
皇上恍惚着,身体痉挛下,股血腥气涌上口鼻,洒在衣襟上。
萧泓低低道:“您若退位,最合适不就是儿臣来继位?儿臣愿意给他们当傀儡,他们想做什就做什,儿臣绝不过问,也绝不复仇。只靠说他们不会信,只靠外祖父项上人头,只怕也不够……”
萧泓垂着头:“父皇,您如今已没有用处。”
皇上攥着龙椅扶手,他周身血像是已尽数冷凝,声音自极远地方传回来:“你们……要做什?”
“父皇,您只有死,儿臣们才能活。”
萧汜跪在后面,声音隐隐发着抖:“如今萧朔已逼到眼前,难道还有得选吗?如今您只能保儿臣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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