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半年前,不还有人在金华见少将军?”
有人道:“那金华郡守阳奉阴违,赶上涝灾,险些闹出大乱子,还是少将军领人开府库赈灾呢!”
旁有金华来商贩,连连点头:“正是正是。家那时连房子也叫雨浇塌大半,若没有少将军,只怕要在街上铺草席睡。”
“琰王殿下也不曾闲着。”又有人道,“去年秋闱,常州出舞弊案子,听说就是琰王殿下亲自查办。”
“不止琰王殿下。”
卫准将串吊钱递过去,接过纸袋:“尚不曾好全。”
开封府人常来街上买这些东西,律按市价,从不准不收银两。
摊主辞过几次,到底辞不掉,没奈何收,手上却极利落地又抄把送过去:“今年天冷,可是染风寒?这韵姜糖最利气血,不要钱,做出来给路人暖寒,给商大人带些……”
卫准问过身旁行人,道谢,将姜糖妥当收好。
摊主仍不放心,追着打听:“商大人几时好?等过年,还想请大人们同来赏灯,今年鳌山定然比往年都亮堂!”
冬日至,阴极而日至南,阳气起。
开封府尹卫准奉命入宫,报经冬汴梁民事,领冬节赐礼,出宫往琰王府去。
走在汴梁街道上,看见城隍庙络绎热闹香火,卫准才忽然觉察,那场曾经天翻地覆京中变动,原来真正已过去整年。
第批法令颁行过半年,待冬至休朝过去,尚需按照民情反应、推行情形,三司牵头再作详尽调整。
大理寺卿铁腕肃清朝堂,将冗官冗费尽数裁撤。如今朝中再没人浮于事,因任授官循名责实,扫前朝疲敝懒政。
他身旁有士子笑道:“秋闱舞弊,是因为抑侥幸、精贡举。那些世家子弟靠荫补进阶路被堵,又不甘心,才取旁门左道。要查清楚,非有人亲自入场参考不可。”
他说得仔细,旁边人听着,不由睁大眼睛:“莫非少将军还扮成士子,亲自去应试不成?”
“坊间传闻,说是琰王殿下与云麾侯打赌,谁输扮士子去考试。”
那士子笑道:“云侯是怎输,们不大清楚……总归云侯被琰王殿下亲自送来们书院,听半月课,是做不得假
“就快好。”卫准道,“定来。”
四周人目光都跟着亮,有人胆子大,又继续问:“少将军和琰王殿下也来吗!许久不曾见他们,听说云将军去开酒楼……”
“蠢!说你就信?”
旁有人笑道:“变法才往下推行,不得有人微服私行,去下头巡查?”
坊间话本,除风月小传,没人不喜欢微服私访、惩恶除*。人群时兴奋,你言语,转眼又热闹起来。
这些变化,百姓时还未必察觉得出。但裁撤冗政带来减赋税、精贡举,却已开始令京城内外民情民心为之振。人人警醒惕励,孤寒奋发苦读,竟隐隐透出多年不曾有过新锐朝气。
汴梁百姓,没人不认得开封尹卫大人。见他走过街巷,道路两旁尽是行礼问候,时热络起来,连行人酒客也来遥遥作礼。
卫准逐回过,停在家香糖果子铺面前。
“大人。”摊主手脚利落,按例满满装纸袋各色蜜饯,封好递过去,“今日商大人还不来吗?”
“入冬时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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