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恪蹙眉:“云侯只是问话,嚷什?”
庞辖不敢多话,忧心忡忡告罪,立在旁。
他从云州被带回京城,如今这个大理寺属官正做得风光。到哪都有人叫句上差,再不用憋憋屈屈看人脸色,说不定哪日功劳攒得多,便能放出去任些要紧差事。
……
可商恪若是已生退意,只怕等不到他攒够功劳,大理寺卿便要换人。到时新官上任,定然有自家班底,用不着他这个前任属官。
商恪微怔,将茶壶搁下:“在何处?”
历朝历代数下来,要论最招惹人衙门,到底无非御史台与大理寺。
尤其变法才刚刚上路,刺客暗探日日夜夜来回逛,布防向来紧要,稍有空挡疏忽就会直接威胁主宰执事*员。
云琅万万想不到小王爷这般急中生智,尚且来不及反应,已眼睁睁看着两人已打开布防图,探讨起卫队需要调整值守处。
商恪昔日做过黄道使,于防卫值守道本就擅长。他听萧朔粗略说过遍,心中已然有数,将庞辖叫来调整过布防,又亲自提笔写份章程:“交给护卫长,自今日起换防,务必严谨……”
他病时日不短,冬至休朝后诸事暂歇,审较考评又有御史台,大理寺可忙碌不多,才总算稍闲下来。
自从休朝,商恪就以歇病为由闭门谢客,开封尹徘徊数次,竟也没能进得大理寺门。
“这几日有些私事……”
商恪不多做解释,接过送上来茶水,亲自沏满三杯:“云兄与殿下如何进来?”
云琅翻|墙翻顺腿,闻言微顿,轻咳声,戳戳萧小王爷。
抱病休养大理寺卿,被万里归来云侯与琰王殿下敲开门。
“云侯怎来?”
商恪披衣起身,迎云琅与萧朔进门,叫人开窗散去药气:“几时回京?递个帖子,该下官去府上拜访……”
云琅探身踱进来,拦要开窗下人:“商兄。”
商恪微顿,迎上云琅视线。
商恪是要辞官不是要调职,也没法带着他走,如今变法改制后官任少大半,说
云琅坐在旁,慢慢呷尽盏茶,看着商恪,却不由微蹙眉。
商恪喝口茶,察觉云琅目光,抬头道:“云将军有话?”
云琅将茶盏搁下:“商兄有意辞官吗?”
商恪顿,笔尖停在纸头上,落团墨迹。
庞辖听说琰王与云侯驾到,高高兴兴来混脸熟,悚然听见这句问,抱着布防图惶恐驻足:“大人要辞官!?”
两人在下面微服私行、四处查访,靠得便是彼此照应解围,随机应变周旋默契。
萧朔迎上他视线,沉稳颔首,接过话头:“翻进来。”
云琅:“……”
“大理寺防务仍有不足。”
萧朔道:“今日二人探过,卫兵往来巡视,依旧有空档可寻。”
云琅叫琰王殿下严密盯着休养年,如今已不惧这点经冬雪气,顺手将暖炉塞给商恪,自寻地方坐下。
商恪捧着暖炉,静立刻,哑然赔礼:“云将军。”
“商兄在京里这年,是受卫大人多少磋磨?”
云琅在炭火前烘烘手:“再客套句,抬腿便走。”
商恪原本带些笑意,听见云琅提卫准,眼底笑意不觉凝凝,同随后进来萧朔施过礼,慢慢坐回榻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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