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朔道:“若依着,朝堂这些争权夺利、倾轧牵连繁琐勾当,是绝不会叫你沾。”
云琅哑然:“做官任事而已,哪就有你说这般严重?”
萧朔摇摇头:“人皆有私心,再清明朝堂,也会有暗流涌动。”
林径清净,萧朔替云琅理衣襟,掸落他肩头几枚松针:“此次若不是枢密院内有人运作、贪墨
“急什……萧大人日理万机,定然又有什紧急公务。”
云琅就着他手咬口,含含混混嘟囔:“朝堂上论政,衙门里有公务,百姓来伸冤,同御史大夫吵架,同御史中丞吵架,同侍御史吵架……”
萧朔轻叹:“哪日能在你口中听见几句好话,只怕太阳要从西面出来。”
云琅占口头便宜便知足,眯眼睛,将青团接过来,吸着气囫囵吞下去。
“往日确要忙这些,今日倒不是。”
萧错又惊又疑,呆在原地。
云琅向懒得同他多说,此时见萧错癔癔症症,更不同他墨迹,只管兴冲冲朝两人身后招手。
林间清凉,斑驳点点日影里,萧朔从后面来,催马赶上两人。
萧错已看得恍惚:“萧朔?你不是去山上探路?怎──”
“日日走路,探什。”
萧错听着云琅这句,莫名心头跳,竟没能立时说得出话。
山上尽是经冬松柏,越向上走,林荫间日色越影影绰绰。
萧错踏着松针小径,脚下踩段枯枝,声轻响,忽然叫凉风在背后拂拂。
他素来熟读神鬼志怪话本,此时浑身打个激灵,忍不住伸手拽住云琅衣袖:“还是……走大路罢?”
云琅停下脚步:“这不是大路?”
萧朔任劳任怨,顺手接两人马缰:“你如今在朝中任事,自然该守规矩。此次北疆犒军,赏罚几何,该去枢密院与兵部报备。”
云琅听他唠叨,耐着性子,脸上显出些颇没趣闷闷不乐来。
“知道你不喜欢。”萧朔看出他怏怏,抬手在云少将军头上揉把,“这些事有做,你只管痛快征战,不必理这些。”
云琅闷声道:“入夏要设镇边军城。端王叔说,军务转政务,总要学学……”
“父王说,你便听,若真有心想学,来日教你。”
萧朔催马赶上两人,将热腾腾青团递给云琅:“烫,留神些。”
云琅原本已摆出几分质问神色,被青团捋顺脾气,心满意足接过来。
艾叶裹着青团油绿清香,刚下蒸笼,还冒着腾腾热气。
云琅没防备,烫得将青团在手里倒几倒,还是吸口气,空出只手去摸耳垂。
萧朔接过来,替他拆开艾叶:“等得急?”
萧错微怔,站定抬头细看,正看见林尽处琉璃殿顶,愕然揉上眼睛。
夷山在京郊,他们自小偷跑来玩耍跑马,确只大路看得见宫城……可昔日戎狄暗探藏在京郊,禁军为彻查清缴,早在先帝朝就将大路松林尽数砍净。
萧错举目四顾,时竟有些分不清是梦是醒。他望着四周苍翠松啵哆哆嗦嗦冒冷汗:“怎,怎回事?可是这些年没出城,他们又种起来……”
“你又偷皇祖母酒喝?”
云琅只管向前走,将衣袖扯回来:“什种起来,这松林几时砍过,不是直好好长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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