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是黄粱梦,反倒没那般叫人忐忑。萧错定定神,手搭凉棚望瞭望云琅去向,小声同萧朔打听:“你们两个……到现在居然还没说开?”
萧朔脚步微顿,扫他眼。
“绝无他意。”
萧错叫这两人威胁惯,忙赌咒发誓句,又低声道:“就是奇怪,你们两个到这边,居然能慢成这样……”
萧朔蹙蹙眉:“到这边?”
松叶哗哗作响,萧错下意识回头看看,尚不及回神,云琅已怒气冲冲飞回来,抢走萧朔手里剩下几个青团。
萧朔看看松林动向,顺手扔上去坛竹叶青,被只手不知从哪探过来,稳稳捞住揣走,又没影子。
萧错看得心服口服,按着胸口缓缓神,看向萧朔:“你们两个……”
萧朔回身:“什?”
萧错心情有些复杂,纠结阵,才又问道:“如今……是哪年?”
云琅不禁夸,热腾腾别开脸嘟囔:“感怀什?你管得本是事。”
“你事,自然是事。”
萧朔:“有什不样?”
云琅在这种事上道行远不如他,叫萧朔问住,说不出话,眼见着耳后更烫。
萧朔见他红得有趣,忍不住伸手探过去,在云琅耳廓后摸摸。
军饷在先,你何必跑北疆趟?”
云琅叫他提起心头症结,抿抿嘴,偏开头不说话。
“少将军也学会藏心事。”
萧朔端详云琅阵,淡淡笑,又伸出手去揉:“好,不是有在?”
“别闹。”
萧错张嘴,干咳道:“就,就是──”
萧朔等阵,见他吞吞
萧朔微抬下眉,看他眼:“佑和三十七年。”
佑和……是先帝年号。
萧错心力已大致有数,听见这句回答,还是不禁晃晃,按着胸口深深吸口气。
话本里说,寒食清明阴阳相交,遇上奇妙机缘,最容易不小心走岔路。
他方才听这两人说话,加上莫名多出来松林,便觉出不对劲。此时看,分明是不慎走岔,进到这场这先帝先后安泰、端王府诸人平安梦境里来。
云琅措手不及,叫他摸得睁圆眼睛,局促得原地升树,转眼掠过枝杈没踪影。
萧错牢牢闭着嘴,半个字说不出,呆立在旁。
他从方才起便没插进来话,瞠目结舌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路勾搭私会,才稍稍回过神,抬头眼见云琅说飞就飞:“G!跑跑──”
萧朔笑笑:“不妨事。”
从端王府血案后,萧错便再不曾在这人脸上见过这般寻常笑意,此时见,不由微微愣。
云琅眼疾手快,捉住萧朔那只手,正色瞪他:“你可知昨天那个死心眼御史中丞还参你?说你执掌开封,却每每干涉兵事,于理不合……”
萧朔笑笑:“倒听说,这弹劾还未到政事堂,御史台便被北疆暗访回来密摺暗报给淹。”
云琅遭人点破,话头滞,干巴巴咳声。
他特意挑半夜出门,本以为萧朔不知道。此时无从嘴硬,路红进衣领:“按规矩办事,本将军奉旨查──”
“知道。”萧朔笑道,“云将军规矩,奉旨查朔方军事,没日没夜赶回来,个囫囵觉都不曾睡,便又马不停蹄去替本官挡着弹劾。本官心中感怀,必有厚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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