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很小时候,就直这样,犯病时候很痛,各种治疗,各种药,各种副作用,各项指标忽高忽低,时不时反复下。
经常不能上学,严重时候身体插满管子。
动不动就办修学,也因此交不到朋友。
几次病危,却又直要死又不死,就这在绝望和希望之间,被温水煮青蛙。
每次进医院,都要花很多钱,也因为这样欠好多债。
程晟摇头。
“你睡,会儿就好。”
但这还怎睡啊?
“不睡,陪你。”
“帮你揉揉,会不会好点?”
“还疼?那什……胃,胃在哪啊?”
祁衍实在不知道人胃具体在哪。
只能把手伸进程晟衣服,点点轻轻摸、找。
他前胸腹有个地方最凉,他找到,贴上去帮他暖着。
暖会儿。
祁衍被窝里,是少年身躯焐热温度。铺天盖地干燥和温暖,如同雪天炭火,让手脚冰凉、几乎快冻死程晟如获新生。
他却不敢造次,只敢在边边角角地方,偷偷缩成团。
后背,少年滚热胸膛贴上来。
程晟颤下。
祁衍:“都是男你躲什啊?”
程晟也不知道,自己还要拖她多久。
长此以往,双双心力交瘁。
也多少次,偷偷想着醒不过来就好。
那大家就都解脱。
生活太苦。
。
“……”
这能不冷!
程晟被子里面,已经完全没法盖,阴冷又潮湿!
“这样哪行?”
孟鑫澜想方设法筹钱,到处奔波心力交瘁,每次满怀着儿子康复希望,又次次被打击,也越来越多怨气。
她会哭着说,小晟你放心,妈妈绝不会放弃你。
妈妈砸锅卖铁也要救你。
却也会情绪失控,抱怨说这辛苦都图什啊?青春都为你搭进去,你为什总也不见好起来?
这样日子还要多久,你是上辈子被欠债来讨债吗,还要拖多久?
他从身后,把他从腰抱住,两只手交叠上去。
“哥哥,你……这到底是什病啊?”
什病。
程晟也想知道是什病。
他可以说是什病都有,也可以说是什病都不算。就是先天不足,哪里器官都有大大小小毛病。
“小晟?”
“嗯,对……对不起。”隐忍啜泣。
“那疼吗?”疼得他那能忍人,都哭起来。
“嗯。”
“不是吃药吗,怎还疼,不然还是去医院吧?”
“这样暖和点没有?”
“既然是来取暖,就别不好意思吧?还是非把被窝角也变成湿地?”
“……”程晟才老实。
冰凉手,被祁衍握着放在腰上。
冰冷脚,被祁衍温暖着。
他知道妈妈不是不爱他,只是压力太大、真没有力气再温柔。
所以他也学会隐忍、学会尽量不给人添麻烦。学会无数次身体僵冷地昏睡过去又孤零零醒来,从来没有谁这温暖地抱住他
“这再捂也暖不啊!你过来!”
他果断把人拉出被子,迅速脱程晟几乎完全汗透睡衣,拿枕巾给他简单擦擦,然后把自己身上带着体温睡衣脱下来裹住他。
“来,扣子自己扣。”
“小衍……”
“快点,过来这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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