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那牢房内足有半个时辰,他将心狠,干脆拜上谢府。
无他,只赌把!
谢危乃是姜雪宁在奉宸殿先生,闺中女子年纪不大却知道许多朝堂上事情,上回从天教手中赎信事情他虽没到尾都没明白姜雪宁是怎个用意,可却隐隐感觉出她与太子少师谢危关系匪浅。
好歹是当朝“三孤”之。
若谢危肯出手,怎着也比他自己想办法来得要稳妥些。
剑书听便要出去,打发那周寅之走。
只是他脚步才到门口,谢危手里刻刀便停。
他忽然道:“叫人进来。”
剑书也搞不懂他怎又改主意,愣愣才反应过来,领命叫人引周寅之入内。
大半夜过去,周寅之还穿着昨夜身衣裳,那飞鱼服衣领袍角上既沾着汗气也沾着雾气。
是个仆人。
来到斫琴堂前便小声道:“门外有人求见,说有要事相禀,请先生拨冗,对方自称是锦衣卫千户周寅之。”
周寅之?
这人剑书倒有耳闻,只是也没留下什好印象。
听见时他便皱眉:“说是什事吗?”
斫琴也慢,怕琴未毕她生辰都过。
只这个念头划过脑海。
谢危手上顿后便埋下头去斫琴。
剑书看着总觉得他像是心里装着事儿,可先生心里什时候不装着事儿呢?勇毅侯府事情虽是有惊无险,甚至算得上是招妙棋,只等着往后派上用场之日。然而到底是离开那座宅院,离开这座京城,先生面上不说,暗地里只怕积攒太多不痛快。
他也不敢问堆在案头上那些事要怎办。
周寅之刀刻似眉上皆是凝重,甚至有几分豁出去似凛然,躬身向谢危礼同时便闭上眼,道:“天教乱党劫狱,姜二姑娘彼时正在天牢之中,如今下落不明。”
“嚓!”
静寂斫琴堂内声刺耳轻响,竟是手中刻刀在琴板上划下道粗痕,深深地陷入
人才从外头进来,谢危就看出他昨夜似乎没睡。
不然锦衣卫千户又不必早朝,没必要大早穿成这样。
他只问:“谢某向与锦衣卫无甚交集,周千户天还没亮便来找,不知是有什紧要事情?”
周寅之也确是头次来拜会谢府。
可昨夜发生事情已经远超出他如今处理能力,眼看着天将明确还找不到姜雪宁下落,他便知道自己必定要知会旁人。可是要先告诉姜伯游吗?周寅之实在不敢。事情旦败露,则是暗中找关系放人进天牢探视勇毅侯府,二则是官家闺秀下落不明,任何个名头落下来他都吃不兜着走,且还未必能解决问题。
仆人道:“没有。”
剑书猜谢危是不见,可这人他们以前从未接触过,也不敢如旁人般直接就回绝,是以又进来问谢危。
谢危果然道:“不见。”
朝中*员来拜会他无非是那几个因由,时间长便惹人厌倦,若非有事要谋划,他向来更愿意独善其身,不爱搭理旁人事情。
更别说是今日。
只好在门口候着,也不敢入内打扰。
这样早时候,大多数人都还没起身呢。
四下里静悄悄。
所以旦有脚步声就会变得格外明显。
剑书才站出来不久,就听见这样道脚步声,从前院里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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