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遮看着她
身影进
林间，渐渐不见，才又慢慢垂首回来，望着掌心这块石头。
远山覆盖着白雪。
午日照耀着河面。
他在这河滩乱石间站许久，面上没有什
起伏情绪，修长而有骨节手指拿着那块扁平石头，轻轻向着河面
掷，那石头便啪啪地在擦着河面漂三四下，然后沉进水底。
涟漪荡开，堆叠成纹。
姜雪宁见，偷偷笑，差点没岔气。
这位张大人固然不是什好出身，也吃得下苦头，然而于玩乐事却是半点不知，更不要说这种乡间不学无术小孩儿们玩游戏。
上世便是教他半天也不会。
张遮也不是很想学。
偏偏架不住她是皇后，就想看他笑话，拿他寻开心解乏闷，张遮纵然不愿也要顶着那不大好看脸色，任她胡闹。
扁平石头从指间飞出，触着水面，瞬间打出“啪”地声响，溅起些水花来，竟没有立刻沉落，而是沾下水面之后，又向前飞起，在那水面上“啪啪”又漂两下，才力竭沉入河水之中。
原本平静冬日河面上，远远近近，慢慢绽开三团涟漪。
重重叠叠。
皱满湖波光。
姜雪宁本以为自己许久没玩过手生，不想当年称霸乡间本事还在，自己都觉得自己厉害。再转头看张遮，便是偷笑，将剩下那两块石头往他手里塞：“张大人要试试吗？”
让人目眩神迷。
张遮近乎珍视地望着这幕。
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，都甚少见过她有这般开怀恣意时候……
姜雪宁心情好，脚踩着这片河滩，却是瞧见几片常年在河水冲刷下变得扁平石头，想起什来，于是转头拽他衣袖，慧黠地眨眨眼：“张大人，你信不信这石头
丢下去不会立刻沉？”
那几块石头都是扁平，相对较薄，说是“石片”或许更为妥当。
石头拿着时，手里沉甸甸；可把它扔出去，又觉空荡荡。
河面渐渐平静。
张遮看会儿，才点点擦去掌心里沾着泥污，转身往回走去。
如今时隔两世又见着这幕，姜雪宁心里真是说不出地满足，然而看张遮垂首瞧着掌心剩下那块石头，想起他上世好像对此无甚兴趣，且并不高兴，终于还是吐舌头，收敛几分。
正好树林另头有人大声喊。
大概是他们俩都没踪迹，让天教那帮人有些担心。
姜雪宁便耸耸肩，情知出来太久会让他们怀疑，于是道：“先回去，就说在另边，没看到你。”
说完捡起地上衣袍就往回走。
那两块石头落在张遮干燥掌心。
还沾着些许泥沙。
他沉默地看眼，轻轻捡起其中块，抬手时顿顿，才将其扔出去。
“咕咚”声。
那石头跟喝醉似头栽进河里。
他看见，眸光却微微黯，没有说话。
姜雪宁却只当他不信，毕竟自己上世这般兴起戏弄他时候，他也是不很相信。
她便抬手，真将那薄薄石头扔出去。
这是她儿时常与伙伴玩游戏。
乡间唤作“打水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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