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伯游这惊吃得不小,眼睛都瞪圆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。
“你多大个姑娘家,山高路远去什蜀中?”
姜雪宁早知事情不会如此顺利,毕竟个未出阁姑娘家自己要出远门,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。
姜伯游有此反应,她并不惊讶。
但既然敢提这话,她自然也有所准备。
姜雪宁端起茶来,低下头只看见自己倒映在杯盏中摇晃眼睛和眼底波光,第时间浮现在脑海里那张面容,清冷肃然,可并未给她带来太多柔情蜜意,反而有隐隐刺痛。
手抖下,她慢慢放下茶盏。
姜伯游打量她神情,连忙道:“父亲也不是要急着将你许配给谁,倘若你与那位定非世子玩得好,他那花天酒地、玩世不恭毛病能改,你又真喜欢话,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姜雪宁失笑:“父亲多虑,并不中意此人。”
姜伯游松口气,心道她若喜欢那萧定非,只怕是还不如谢危呢!
这日之后,翰林院里有传闻,说是户部侍郎姜伯游与太子少师谢危因为份会试答卷争吵起来,好像事涉什伦理纲常。那位素性与人为善姜侍郎,几乎是铁青着脸,甚至颇为不忿地朝着谢危冷笑两声,只说什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”,拂袖而去。
没人想到别地方去。
毕竟谢少师这样朗月清风、品性端良人,怎可能和什“伦理纲常”扯得上关系呢?
却说姜伯游与谢危番交谈不欢而散后,心里便埋下团阴云,隐约觉得自家女儿竟被这个位高权重人看中,绝不是件好事。且谢危在事前与事后面目变化之快,简直令他怀疑此人和自己以往认识谢居安是不是同个人。
考虑再三,当天回来他便找姜雪宁说话。
只淡淡续道:“前段时间京中热议长公主殿下和亲之事,背后便有女儿掺和。提议让萧姝代公主和亲,也是女儿主意。”
姜伯游骇然起身:“你说什?!”
他撞倒茶盏。
姜雪宁话却还没说完,补道:“公主殿下和亲当日,之所以迟迟未归,也是在谋划李代桃僵,且在中途策划要半道截杀和亲队伍。只不过殿下不愿,所以未能得逞。”
他续问:“那你确是有中意人?”
自然是有。
只可惜,她中意那个人,似乎并不中意她。
姜雪宁觉得这话茬儿自己就不该接,所以索性没有接,竟直截当地道:“父亲,女儿现在并无谈论婚娶心思。京中诸事烦扰,这个月女儿便打算去蜀中,散散心。”
“胡闹!”
姜雪宁下午醒悟过来后,已经开始吩咐丫鬟重新清点自己现有东西,又复信给尤芳吟,打算这个月便启程前往蜀中。姜伯游使人来请她,倒是正好。
书房里,伺候在姜伯游身边常卓把茶端上来,便退出去。
房内只留下父女二人。
姜伯游斟酌番才开口:“宁丫头啊,你姐姐亲事如今是已经落定,只待过两天完婚。看你自从宫中伴读回来之后,便似乎不大爱出门。满京城里豪门勋贵家公子,除却那个实在不大成样子定非世子外,不知你有没有哪个看得上眼?家中也是时候为你谋划二。”
果然是年纪到,家里都开始发愁她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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