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梁莫名紧张几分。
他
脚就跟钉在地上似动不动,板眼地回那姑娘道:“姑娘找在下有何事,不妨当场说,就不必借步说话。”
那姑娘打量着他目光便有些奇异,眼珠子通转悠,也不知在琢磨什,过片刻后便挑眉:“你当真要在这里说?”
卫梁便心头跳,下意识道:“事无不可对人言。”
她却认真地看着他,神神秘秘地重复遍:“卫公子,你考虑好,当真要在这里说吗?”
那刻,卫梁脑海里掠过千形万象,种种自怀疑股脑儿地全冒出来:到扬州读书后可有愧对过哪个姑娘?可曾与青楼勾栏里妓子许下承诺却未完成?半夜里走在路上是否捡到过什不合适东西又未归还失主?在书院里是不是还不够谨言慎行以致于惹恼谁而不自知?
卫梁虽有才名,样貌却只平平,并不如何惊人。
往日里都是同行士子颇受青睐。
所以当时他只站在众人之中,完全置身事外般,等着看后续。
可谁也没想到,当同行朋友颇为轻佻地问起“姑娘要找哪个”时,那位姑娘眨眨眼,竟然朝着他立身之地扫看眼,半点没有羞怯害臊地道:“找卫梁卫公子。”
湖边上顿时安静。
卫梁第三次掀开那块从波斯商人手中买来精致怀表,看看时辰,外头街面上景致变幻,三千里淮扬地面,正是仲秋,凉风吹落叶,金桔缀满市,数不尽温柔与繁华。
可他浑无心思欣赏,反生出几分压不住忐忑。
就要见到那个人。
他却开始担心这回做得太过,是否会为自己带来什祸患?
事情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。
可答案全都是没有。
他家中虽不富裕却也并不贫寒,基本眼界见识还是有,则不至于做什找上门来过分之事,二则即便做也不至于给人留下明显把柄。
可这姑娘架势……
莫不是自己有什东西漏掉?
旁人目光落在他身上,跟针扎似。
卫梁自己也怔怔,着实吃惊。
旁人都朝着他看来。
那姑娘仍旧大大方方地,明明这样脏污难辨张脸,笑起来时竟给人种璀璨错觉,向他道:“卫公子,可否借步说话?”
那些个同行朋友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故意在旁边嘘声起哄。
他当即觉得面上有些烧。
那时候卫梁还在扬州霜钟书院读书,虽说不上是才华盖世头号才子,可在江南地界上也算得远近闻名,乃是今年秋闱争夺解元热门。
没想到日游湖刚要弃船上岸时,遇到个奇怪姑娘。
身形细瘦玲珑,穿金戴银,光是耳垂上挂明珠便不知价值几千两银,可鹅黄杭绸衣裳上却满是泥水,活像是才从泥坑里捞出来,就连头上脸上都未能幸免。尤其是那张脸,似乎是仓促之间想要将泥水抹去,但未能成功,反而将张脸抹得更花。
见着他们行学子登岸时,她立刻迎上来。
与卫梁交好这帮人自都是博学多识青年才俊,平日里坐着游船游湖都有不少大胆姑娘会抛来香囊汗巾,见着有姑娘主动迎上来下意识都以为是主动来献殷勤,只是搞得这般狼狈还是头回见,时都停住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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