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若不审慎地保持与谢危距离,很有可能会使自己卷入场身不由己旋涡。她不应当对谢危有所
可真听他亲口说出来时,她仍旧感觉到种无法理喻荒谬:“堂堂朝少师,天下士人表率,你难道不知这到底是什东西?只有那些昏聩荒唐、愚蠢轻狂之人,才奉之为解忧药!你竟和他们道,自甘堕落吗?”
她话说得其实不狠。
可很久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。
回首过往某些夜深长坐灯前等待天明时候,谢危安静极,认真地慢慢道:“往后不会。”
姜雪宁心头莫名跳下。
谢危注视着她:“你不已经问过大夫吗?”
姜雪宁窒:“所以是真?”
此地已经算是北地,纵然出太阳,也还是冻人得很。她出来时穿厚厚锦衣,披柔软斗篷,整个人都像是被裹起来似。只是面容消瘦,更显得身形单薄。说话时,脸颊都因为怒意而沾上几分薄红,额头鼻尖却因为虚弱而渗出几分细汗。
他真怕她站不稳倒下去。
谢危放软声音,轻轻指搁琴方几对面,道:“坐下说吧。”
刀琴剑书本也不敢拦她,见她如此举动,心里虽吓得咯噔声响,可竟愣是站住没动。
谢危却是好整以暇地转过头来。
对方这近乎“破门而入”举动,竟也没使他有半点生气和不满,修狭眉眼在温和天光下舒展开,只闲闲地笑问:“火气这样大,谁又招惹你?”
姜雪宁醒过来看过大夫之后,浑身没力气,本应该喝顿粥之后躺下来,先将养阵。可她才喝丫鬟端上来半碗粥,就越想越觉得生气,那股无名火在心里压半天之后,非但没下去,反而如浇油似,猛烈地窜上来。
于是把碗摔,干脆来。
紧接着连眼皮都跳下。
分明平凡句话,在谢危注视中,竟说出种缱绻而郑重意味,仿佛这是他对人许下承诺般。
而这个人,正是自己。
若说方才不客气地推开门走进来质问,是怒极上头,时想不过,那在谢危这句话出口刻,姜雪宁所有冲动与怒火,都如潮水般退,只留下光秃秃礁石,让她陡然惊醒——
这里不再是山野。
姜雪宁确是人才醒,身发虚,听见他这话时,脚步动,下意识是要走过去坐下。然而就在脚步将迈未迈时,猛地个激灵就醒过神——
坐,气势矮截,话就不好说。
她硬生生立住脚,动也不动下,梗着脖子道:“不坐。五石散,是真?”
谢危终于慢慢蹙眉,先前那轻松神态也消下去几分,沉默地望她片刻,并未否认:“是真。”
这答案本是姜雪宁意料之中。
此刻站在屋里,她把斜坐在窗下谢危上上下下打量遍,有点皮笑肉不笑嘲讽:“现在琢磨,是错。谢先生这样人,原来是配死。”
先前她说,你也配死?
如今换说辞。
谢危眉梢轻轻挑,唇边笑意深些许,却半点没生气,照旧那不温不火模样,问:“哦,你又改主意?”
姜雪宁脸上原来扯出来那点要笑不笑味道,立时冷下来,终于懒得再同他开什玩笑,径直问:“那日你带是五石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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